&esp;&esp;目标进袋。韩玉筠撩了一把新染的头发,朝着她的方向甩过去一个洋洋得意的眼神,还没等撩起的发梢落下来,桌面上晃悠的母球就缓缓地、滴溜溜地滚进袋中。
&esp;&esp;她的动作僵住了。程似锦面带微笑,慢吞吞地抬起手鼓掌,啪、啪、啪,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嘲讽。
&esp;&esp;“真得了。”韩玉筠把手上的球杆扔给旁边的助教,“我这个母球魔咒什么时候能解除啊,凡是打得好的局,要不就是半路母球滚进去,要不就是黑八迫不及待,什么破玩意儿,不打了。”
&esp;&esp;助教是一男一女,都是符合韩玉筠口味的小麦色皮肤、高挑健壮身材。男的宽肩窄腰,衣服穿得特别紧,女的丰满柔软,曼妙袅娜地帮老板拿球杆,从头发丝儿到手指尖都散发着妩媚的香味儿。
&esp;&esp;你真是贯彻一夫一妻制、男女通杀的色魔。程似锦07
&esp;&esp;她将口中的这个“痛”字,轻飘飘地带过。
&esp;&esp;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反驳,陆渺甚至能感觉到周遭投来的羡慕目光。在这扇玻璃门后,有太多年轻貌美、颇有欣赏价值的年轻男女。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对程似锦的到来十分期待。
&esp;&esp;毕竟她是众人皆知的大方金主,温柔可亲,几乎称得上专情。
&esp;&esp;他避开与程似锦不期而遇的视线接触,按照简单培训过的方式,整理桌台,指节拢紧皮质握把,压低中轮,另一手抵住球杆,将杆身与下方近似垂直。
&esp;&esp;他学得不算慢。
&esp;&esp;不久之前,在俱乐部经理把这身衣服和球杆放在他面前的同时,隔壁的培训室响起了某种激烈而痛苦的声响。那绝不只是纯粹的疼痛,伴随着被撕裂的欢愉和突破忍耐底线的失控,那些声音让陆渺触碰球杆的手指倏地缩回,像是被烫到了指尖。
&esp;&esp;“别害怕。”经理说,“那是对新员工的培训,我们不培养一下业务能力,怎么能当客人的私人教练?”
&esp;&esp;“……我没有害怕。”
&esp;&esp;“你的脸色不是这么说的。”经理笑了笑,“我们是会员制的小型俱乐部,不接待社会上的闲杂人等,这里的薪水也远超平均水平……倒不是因为大家球打得好,只是因为服务意识强,不能对客人说‘不’,你明白吗?”
&esp;&esp;陆渺听到这些,反而出奇地冷静了下来:“是有谁跟韩老板做了交易么,是程似锦?还是我父亲得罪过的仇家?既然要折磨我,为什么还要格外优待?”
&esp;&esp;“原来你知道这是优待。”
&esp;&esp;经理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他没有再提及任何事,就在充斥着异样声响的培训室隔壁,陆渺学会了怎么打台球。
&esp;&esp;笃。
&esp;&esp;一声轻轻的响动,母球偏离方向旋转着击向右侧,碰撞到边缘后停了下来。
&esp;&esp;头顶的灯光覆盖下来,没有球被打进去。
&esp;&esp;这把新球杆是高级货,反而因为它的高级,让软弹微妙的手感成了新手进球的最大阻碍。陆渺再次换了角度,在背后数道目光的凝视之下,他的注意力越来越不能集中——而且这些人里还有程似锦,他最不想见到的……
&esp;&esp;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esp;&esp;冰凉的掌心扣住他的腕骨,被束缚的感觉与酒会上的感触别无二致。陆渺近似本能性地挣扎,但立即被更加用力紧密地攥住,他的后背贴上半边温热的躯体,柔软的长发垂落下来,发梢洇着一缕淡淡的草木香味。
&esp;&esp;她一步一步、精准地矫正他的姿势。陆渺的脊背被一股不能抗拒的力量压下来,作为模特,他的身量稍显单薄,在她似有若无的怀抱里,却显得如此严丝合缝。
&esp;&esp;“你……”
&esp;&esp;“你根本就不会打,学了多久,两天?”
&esp;&esp;她的声音落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