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吴秋桐就问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事情:“你怎么会在德州?”
陈期和叹了口气:“梁玉和赵慕君的事情没成,留在这里也是伤心,就上表去银州,正巧那时我自请前往边疆,圣上就让我来了这里。”
他看了一眼吴秋桐,忍不住道:“而且这地方离锦州近,我还可以时常关注书院的事情。”
“玉姐姐和赵表哥他们怎么回事?”
“他们二人本来两情相悦,赵兄也愿意为了梁玉留在德州,但是赵伯母不同意,一哭二闹三上吊,赵慕君是孝子,放心不下母亲,又不想辜负梁玉,梁玉不愿意他为难,就同他说了些狠话,两人就这样走散了,现在赵兄已经有了家室,梁玉也在西北打了胜仗,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改变,那次见面,我看她心情不好,和她聊了几句,她倒是洒脱。”
吴秋桐心中沉闷,失神道:“洒脱就对了,她本就不是拘泥于情爱的人。”
陈期和叹气:“她不是,但我是。”
吴秋桐装作没听见,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
回到营帐,吴秋桐开口询问:“孙妙晴是怎么回事?”
陈期和耐心解释:“半年前,我在附近的村落救了她,她就一直要以身相许,她长得和你的确有几分相似,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就默许她留在我身边,一直偷偷调查她,最后发现她是秦国特意针对我培养的细作,然后我就将计就计,假装被她打动,让她以为我对她心动,顺便给她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还演了一出苦肉戏,就是为了让她留在军营,让她递出去的全是假消息,现在那些消息应该传到敌营去了,她想抽身离开,我一直守着她,她没有机会,晚上,她潜入你的营帐,想把你带走,就被我抓了个正着,情急之下,她就挟持了你。”
吴秋桐看他一脸得意,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第一眼就发现了,只是后来调查又发现你不是,直到那日听到了你偷偷骂我,我才确定的。”
他伸手要去牵吴秋桐的手,被吴秋桐躲开,他悻悻道:“这世上,除了你就没人敢把那些话说出来了。”
吴秋桐反唇相讥:“你就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陈期和赞同:“很有道理,但是实在难听,我都要被气死了。”
吴秋桐不想搭腔,想起了一件事,问:“你受伤那天晚上不会是装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在发烧,不信你去问陈庆。”
吴秋桐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忍不住问:“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陈期和的脸上绽放出傻兮兮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紧紧地盯着吴秋桐,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问那些做什么,现在重要的是,你还活着。”陈期和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过去的事情,你肯定有你自己的难处,不愿意说那咱们就不说了。”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卑微的乞求,仿佛吴秋桐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只要她不离开,他愿意付出一切。
“只要你不离开就好。”陈期和的声音低沉而恳切,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想要抓住吴秋桐的衣角,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会吓到她。
吴秋桐看着陈期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能感受到陈期对她的深情,也明白他的恐惧和不安。
但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压抑住内心的不舍,语气也严肃了几分:“那不可能,我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和你一起待在这里。”
陈期和也清楚那些事情,秋桐向来目标明确。
“无妨,你无需考虑我。”
“你别傻了,悠州与德州相差五百里,你还需要驻守在这里,而且我现在已有家室,还有一个女儿,我的一切都在悠州,不可能和你一起待在德州。”
陈期和却不在意:“无妨,现在边疆安定,而且朝中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不在,别人顶上去就行。”
吴秋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护国将军府怎么办?”
陈期和笑笑:“经此一事,我也明白了,功名利禄实在比不上余生的安乐,父亲母亲如果知道我的决定,也会为我高兴。”
他紧紧地握住吴秋桐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秋桐,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陪着你,只要你不赶我走。”
吴秋桐抽出手,他明白少年人对爱情的执着,多少人一开始抛弃一切,跟随着伴侣的脚步,以为余生都会幸福,但岁月蹉跎,多少深厚感情都被消耗,届时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