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小只一前一后出了殿门,殿门又合拢来挡住了外面的寒风,月长老才收了笑色,脸色微沉地命令侍卫统领金应晟:“你把事情从头给雪长老和尚角说一遍。”
金应晟无法,只得将宫子羽无视宫门戒严要出宫门,还冲击守卫队伍意图强闯的事又说了一回,偷觑过月长老的神色,很识时务地把宫子羽八成要去万花楼喝花酒的推测也说了。
一听宫子羽可劲闹事是要去喝酒,雪长老也不禁皱眉:“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着调?”
宫尚角阴沉着脸沉默一阵,才道:“当务之急是先把子羽弟弟带回来,现在除了执刃殿这边的人,别处的还不知道老执刃病倒的消息。”
三位长老悚然一惊。是了,任由宫子羽继续胡闹下去,等他与老执刃吵架气得老执刃中风,却转头闹着要出宫门的事传开了,别人可不会去管他闹腾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亲爹病倒的消息,只会说他不孝。
不孝的帽子比风流浪荡的名声严重多了,真被扣上去了,羽宫宫主之位他也继承不了了。
宫子羽不止在一处闹过,封锁消息已经来不及了。花长老下令让金应晟把人强行带回来:“若他反抗,打晕了送回羽宫也使得。”
金应晟领命出去了,小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尚角,关于宫子羽的处罚……”雪长老试探着开口。
“由长老们决定就好。”宫尚角想起章雪鸣说过“对偏心惯了的人抱有希望无异祈求公鸡下蛋”,顺口道:“方才远徵弟弟有句话说的对,老执刃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三位长老果然神色缓和下来,恰有人来报商宫老宫主宫流商已在执刃殿正殿外等候,便和宫尚角出了小殿,叫上在走廊尽头陪着章雪鸣看雪景的宫远徵出发去执刃殿。
章雪鸣回到小殿里,坐去窗边,看似继续欣赏雪景,实则神识早就凝成一根细丝,穿墙入户去执刃殿围观宫尚角那应急式的继任仪式去了。
那仪式真的是简单到了极点。
三位长老站在执刃宝座往下的一级台阶上,简单说了下改立少主的原因和老执刃离任的原因,轮流问了宫尚角三个问题,例如“你是否愿意为宫门生、为宫门死”bbb。
宫尚角掷地有声地应了“是”,花长老就宣布:“天命不可辞拒,神器不可久旷,群臣不可无主,万机不可无统,谨任命宫尚角即位执刃。”
月长老将执刃印和令牌交到宫尚角手中,雪长老给他披上衣摆拖地的玄色刺金执刃袍,这事就算了了。
要不是过程简单得近乎潦草,光听花长老的用词遣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宫尚角要当的不是执刃是皇帝了。
倒是商宫那个瘫痪在床被人抬着来观礼的老宫主宫流商有点意思。
仪式结束后,他把宫尚角叫到近前,抓着宫尚角的手,瘦得颧骨高突的脸上,笑容僵硬又可怖:“尚角,你刚才说的话我每个字都记住了,你一定要做到啊。”又语焉不详地嘀咕:“不然你也看见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恶的他再装也善不了,老天爷且看着呢……”
不等长老们呵斥,他已放开宫尚角的手,摆手让人抬他回去。
众人看不见被侍卫们围在当中的那个身影,只听见他畅快大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今日大喜,商宫摆宴,下人侍卫人人皆赏三个月月钱,贺我新执刃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