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到什么,知夏又喃喃补充:“我刚打完水回来就瞧见他在那了,太师身边竟是这等古怪木头,委实难相与。”
&esp;&esp;温芸仿若捉住什么信子,歪着脑袋敲着知夏出神的样子,用手指弹了弹水。
&esp;&esp;“做什么呀,小姐。”知夏忙得回过神。
&esp;&esp;温芸一幅若有所悟地点头,“你提起他,总是神思飘然。”
&esp;&esp;“别瞒着我事情啊。”一幅要威胁的样子。
&esp;&esp;知夏这才反应过来温芸在打趣她,立马瞪大了眼睛,“小姐,苍天可鉴,奴婢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
&esp;&esp;“奴婢讨厌他还来不及!”知夏又咬着后牙槽补。
&esp;&esp;温芸想了想,知夏瞧见罗守远,两步子要并五步子远,两个鼻孔方向都是从未对上过的。
&esp;&esp;转眸见知夏那副要蹿起来的样子,颇为狐疑着点了点头。
&esp;&esp;多裹了一件衣裳,推开门去,便瞧见罗守远立刀跪于院内。稍许凌乱的发丝还挂着些湿气。
&esp;&esp;“罗大人,这是做什么?”温芸直截了当地问。
&esp;&esp;不知是否是温芸的错觉,罗守远身上先前那股不甚掩饰地疏远锋利消散许多。他颔首,一手伏在膝盖之上,俨然只给人顺从。
&esp;&esp;这是温芸未曾见过的样子。与那夜流着血光很是不同。
&esp;&esp;“来告罪,夫人。”罗守远保持着原本的姿态,话也吐得利索,只若在呈报军令。
&esp;&esp;倒也怪哉,这人除了向着萧寒山的时候上下尊卑分明,何时如此待她。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夫人这词也能从他口里托出。
&esp;&esp;温芸瞧了瞧知夏,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esp;&esp;又转头,清了清嗓,“何罪?”
&esp;&esp;“深夜冒犯夫人,害夫人卧病,属下难辞其咎。”罗守远的脑袋又低了低。
&esp;&esp;明白了个大概。
&esp;&esp;“萧太师命你来跪的?”
&esp;&esp;罗守远老实摇头,“不是。”
&esp;&esp;“是属下自己。”
&esp;&esp;倒更蹊跷。
&esp;&esp;木鱼开窍了。不是件蹊跷事么。
&esp;&esp;“大人是赏罚分明的人,上行下效,是我自个儿没注意添衣,不怪你的事。”温芸思来想去,又道。
&esp;&esp;罗守远抬头,眼睛睁得比平日还要大许多。
&esp;&esp;瞧着,她的反应似乎不在他的料想之内。
&esp;&esp;“怎么?”温芸又问。
&esp;&esp;罗守远以为温芸要借着机会,多鞭笞他几下,好解从前他的不敬。她与萧寒山素未谋面,他自然不觉得她有何资格站在萧寒山身侧,堪当萧夫人。
&esp;&esp;只是如今。
&esp;&esp;想法溃堤。
&esp;&esp;他缓缓摇头,声量不自觉放弱许多,“夫人海量。”
&esp;&esp;小事大事,他总是紧绷着一幅神情。神色正经得不行,温芸想轻笑,又觉得破坏这似乎是在表忠心的场面,又强忍了下去。
&esp;&esp;也一幅正派的腔调,“自然。”
&esp;&esp;“既然你喊我一声夫人,那我也便吩咐大人事情。”
&esp;&esp;“但凭夫人吩咐。”
&esp;&esp;“你与我没什么不同,如今都是病人,”温芸缓缓道,“你若对萧太师忠心,当然更要保重自己,才好保全他。”
&esp;&esp;罗守远愣在原地,随后他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属下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