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的讽刺意味十足,男子听了倒果真是松开了手,温声道:&ldo;没想到眼高于顶的时轶,居然也有这么一天。&rdo;
画外音当然是指,居然也有这么不长眼的一天!
&ldo;时轶?&rdo;地上的男人直接站起身,虽身量矮了几分,但语气却不甘示弱,对于男子的冷嘲热讽一点也不介意,&ldo;你这是看上我家的时轶了?&rdo;
&ldo;呵&rdo;,温和男子竟再也没维持那股温和的气质,反而是冷笑了一声,握紧的拳头上是凸起的青筋,这幅变化当然被这个故意拿话激怒他的男人看到了,他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可思议道:&ldo;哎,你真看上我家时轶了?可是啊,我家时轶粘人又乖巧,大概不会看上你了。&rdo;
&ldo;乖巧?&rdo;
&ldo;对啊!&rdo;
但男子再也没泄露一二,反而收敛了面上的冷酷,温声道:&ldo;你的系统叫什么?&rdo;
&ldo;……&rdo;男人停顿了几秒,才道,&ldo;没想到你懂的挺多的嘛,不会你也有个系统吧?正好我家系统最近有些不安分,正好可以和你凑一对。&rdo;
&ldo;看来系统已经告诉你了&rdo;,男子嘴角的笑容真诚了几分,&ldo;我,是它的主人。&rdo;
&ldo;哈哈,你这玩笑开得有些大啊&rdo;,男人揉了揉脑袋,&ldo;小五一开始见到你可没看出什么问题,怎么突然就变成它主人了?你可别欺负它年纪小脑袋不好使啊!&rdo;
&ldo;就凭这个&rdo;,男子的手心冒出了一团墨黑,它像是一个浓缩版的黑洞,里面透露出恐怖的气息,收回手心的黑雾,男子才慢慢道,&ldo;而且,我知道石碑。&rdo;
&ldo;什么石碑!&rdo;
男子却再也不回答,反而是摸了摸男人的脑袋(男人躲了,却根本躲不开),颇为宠溺道:&ldo;乖,我就是系统的主人。我们应该在一起。&rdo;
那个从一开始就默不吭声的女人将自己往角落又缩了几分,她全程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就好像一块背景布缩在一个阴暗的地方,沉闷寡言。
男人没有反驳,他已经听到脑海中的系统明确告诉他了,这人就是它的主人,他还在反驳,&ldo;小五,你也是见过好多次毕月生的,他根本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主人!&rdo;
【主人,12345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而且,他知道……】后面的东西机械声没有再透露一二,可男人依旧觉得不对劲,&ldo;那他如何知道的?你不是说,你主人重新开始了吗?转世之后,还能记住前世的?&rdo;
【除了他,12345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要随便找一个主人了吗?你原本的梦想哪里去了!
不过也是,任哪个系统找了自家主人找了十多年,也该心累了。12345只从毕月生身上偶尔透露出来的气息中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气息,但即便这样也够了,更遑论他知道石碑的存在‐‐一切的诞生之地。
男人无法和自己的系统沟通,只能被迫跟着这个面容温和的男子,看他一点点的恢复身体,一点点霸占帝都星,一点点将势力扩大到宇宙边际去。
化为透明状态的林也全程跟在男人的身旁,他隐隐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他就像个旁观者一般观看着这一切‐‐这从他记忆中消失的一部分,而他也知道了那被称为&ldo;王&rdo;的男子的真名,毕月生。
男人并不知道毕月生在做什么,他几乎被囚禁了(困在一个房间,没有一点人身自由),而跟他处境类似的还有另一名女子,只是这个女子非常寡言,若不是偶尔会发出一点声音,林也甚至以为这人是个哑巴。
而在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林也也终于知道了这名女子的名字,她叫做唐欣雅,一想到自己醒来时的名字,他就莫名好笑,唐新亚,唐欣雅,也不知毕月生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别人。
男人这几个月下来,已经从一开始的想方设法想要出去变得淡定无比,林也亲眼看到他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尝试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这是当然,毕竟两人就是一人,即便没了记忆,性格还是相同的)。
当然,这也不怪男人不够机智,他前面好几次差点出逃成功,却还是被莫名抓回,几次三番后,他也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系统和毕月生有联系,自从得出这个结论后,他就再也不尝试了。
而今天,他莫名有些紧张,连他身旁透明状态的林也都被他的情绪触动了‐‐自从昨晚毕月生来过一次,说要带他去见那人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可房间内的唐欣雅却无动于衷,她像是死了一般,对于好几次从身旁绕过的男子都漠不关心。也不知毕月生什么脑回路,竟是将两人安置在一处地方。
&ldo;唐欣雅&rdo;,男人透过窗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口喊出了女人的名字。
帝都星一向好天气,总是阳光明媚,这还是林也第一次望到这般压抑沉闷的天气,他原本毫无波澜的情绪也终被男人带动,虽然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记忆,但很显然,他做不到情绪波动,就好像他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剑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是的,他清楚的记得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幕,也清楚的记得那个只在他眼中出现的男子化为透明的场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整个人毫无波动。
‐‐已经随着男子死了。
长期坐在地上的女人听到后,缩了缩瘦削的身体,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马尾,已然凌乱不堪,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不知听到与否。
可男人并未在意,他知道女人在听,沙哑道:&ldo;对不起。&rdo;
地上的女人再次缩了缩身体,这次的幅度是这般的剧烈,以至于想要忽略都不行,她倏然笑了,笑得那么的疯狂,那么的剧烈,像是要把这几个月没有笑的时间全部笑出来。
男人没有打断,就这么望着阴沉的天空,他面上非常的严肃,不止因为自己的无法逃脱,也因为这段时间下来,他清楚地意识到,那叫做毕月生男子实力的强横。
&ldo;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你做错了什么?你做错了什么!&rdo;她竟是开口了,她面上已满是泪痕,笑声听着像是浓浓的哭音,长期未开口的嗓音如同磨砂,到最后已无完音,&ldo;……我又做错了什么……&rdo;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流涕。
&ldo;对不起&rdo;,男人再次开口,他从口袋中取出一物,那是一颗黝黑的种子,漆黑却又迷人,像是夜空中的繁星,林也的双眸一时竟盯在了上面,就看到男人弯腰将种子放到了女人的身前,&ldo;这是星星树的种子,能长出漫天繁星。&rdo;
他的嗓音轻而缓,连嘴角都不经意间勾上了笑意,显然是陷入了回忆中,&ldo;兜兜转转,那家伙又将种子送回到我手中了。&rdo;
女人望着地上的种子发呆,就听到男人道:&ldo;你便帮我保管下吧。若是我……没有回来,你就从这里扔出去&rdo;,他伸手指了指窗台,&ldo;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也能长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