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较真之时,会让她绝色倾城的容颜看起来更鲜活,就不像你在欣赏一副仕女图那样光有皮囊没有灵魂。
他喜欢看她表现出各种各样的神态,无论哪一种都让他的心,有着静谧温软的舒适。
长长一盘棋时,无私语、无评论、无耍赖,唯有落子声轻而脆,时不时响起,却越发衬得气氛美好。
有一子落不下去了,放哪都是死棋。
俞瑾凝眼光淡淡扫过神情自在的赫炎晋,暗自惋叹。
棋艺终究是不如他,每一步都思索良久步步为营,却难敌他信手拈来漫不经心。
下到这里,不服也得服,还不止,还想生气!
可她不行,他是王爷,她的妾,他是她的天,她还得按《女诫》中教训地好生伺候。
她放下棋子,绽开一笑,“臣妾输了!爷真是好棋艺!”
“还没下完,怎的就认输了?是不想跟本王再呆下去吧?!”他将书卷随手往棋盘边一搁,坐了起来。
“臣妾不敢,只是再走五步,臣妾的败局便再无回天之术,确实是输了!”
“本王再走四步也是输,算来你比本王多一子周旋,如此,算和好了!”
俞瑾凝淡淡一笑,“兵法曰,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王爷先前让臣妾三子,臣妾得了便宜才有这时多算,但现实中无人可以对臣妾礼让,故而,臣妾认输!”
赫炎晋一声冷笑,幽暗的眸子,深邃入潭,一眼望不见底。
“你倒是很懂借喻,口口声声一句兵法曰一句兵法乎,你爹没事时,看这个打发?”
俞瑾凝浑身一怔,爹爹文官出身,哪有专研这个的道理?
她只是经常听着与爹爹下棋的官员们常念这几句,没想到,这个人,他又是这样思维活跃地,差点又着了他的道。
“这是三岁棋童可能都会的话吧!臣妾得王爷错爱才是!”
赫炎晋一声冷笑,随即睨向她。
她今夜看来不阴不阳着实古怪,这是不得不问的,“本王让你来下棋,别无他想,你却一心两用,难免会输!何事让你烦心?”
她硬撑着笑起,避开他太过阴鹜的眸光,垂首将黑白子归于棋篓中。
“王爷误会了,是王爷棋艺高超,棋路思虑周密步步为营,臣妾是资质鲁钝不及王爷神机妙算,臣妾是被束缚着了,等到发现之时,明白已是死局,臣妾认了!”
归子的手忽被他扼住。
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她微微蹙眉。
她紧抿的唇下牙齿紧咬,硬是不愿屈服下来。
书房内顿时死寂一片,相比之前的宁和,后头那三人仿佛看到了一幕剑拔弩张的刀光剑影,心跳突突地告辞离去。
留在书房里的二人僵持了片刻。
见她眉心青筋隐条,他松了手,歪进榻里,那个角度,任她如何避,也闪躲不了他犀利眸光直射她脸颊的冷冽。
他冷冷一笑道,“你今夜是字字珠玑,句句含沙射影,听着好生刺耳,这里没人,你不妨直说?你处处死守,言语之间多见客套是为何事?”
“臣妾的心思怎逃得过王爷法眼,不用说王爷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