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胡小军搭着顺车到了城里,司机把他放到一个菜市场旁边,就离开了。
下了车,胡小军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去哪里?而且此时的他只是一个人~一个看似弱小身躯的孩子。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那些匆匆忙忙从身边走过的人们,他的内心就更不踏实,更不知所措了。
从小在那个贫穷的家庭里长大,他不怕吃苦,也不怕生活的艰辛。而现在,他却因为没有目标,从骨子里冒出来一种迷茫和彷徨,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牛勤在跟前的时候,他可以依赖他,有事可以商量。虽然一天争争吵吵的,却没真正红过脸。他俩就如一对难兄难弟,见不得又分不开。
而今,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的,是他那孤独的身影。他站在菜市场门口,望着那些出出进进匆忙的身影,他又开始心慌了。
“走开,这是我的地盘!”
胡小军回头一看,在身后的墙角处,一个七八岁的男小孩,穿着一件超大的西装,脚上穿一双已经磨白了的皮鞋,脸上脏兮兮地正对他怒目而视。
胡小军不知所措,难道在菜市场门口站一会都不行吗?这样碍着他啥了?他只好往后退了几步,再次看着那个小男孩。
“你听不懂人话吗?”小男孩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说:“这是我的地盘,你赶紧走开!”
“我怎么碍你的事啦?”胡小军一头雾水,心想这城里怪事真多,大门口站一会都碍事。
“你是干啥的?贼眉鼠眼到处乱看?”小男孩咄咄逼人的语气,让胡小军一下子气愤起来。
“你管我是干啥的,小不点点的娃娃,还管的宽!老子在这看看也不行吗?”平日里胡小军都是被别人欺负,今天一个小娃娃竟然也敢对他指手划脚,那心里憋着的气就想发泄。胡小军不甘示弱地走到小孩面前,说:“老子今天偏偏要在这待着,看你把老子能咋样!”
小孩见胡小军一脸凶巴巴的样子,自己倒先害怕了,说:“都是在江上混的,有话好商量!”
胡小军抓住小孩的胳膊,还没怎么使劲,就给扭到背后了。
小孩急忙喊道:“大哥,大哥,有话好说,你别这样……哎呀,疼!大哥,放开我吧!”
“你这小屁孩,刚才咋凶巴巴的?我咋占了你的地盘啦?”胡小军手下使劲,小孩疼的嗷嗷叫。
“大哥,你先放手,我给你说!”小孩见胡小军放开手,揉了揉扭疼的胳膊,说:“大哥,看样子你和我不是同行,你是干这个的?”说着用两根指头做了一个夹钱的动作。
胡小军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动作是干啥的,只好问小孩:“这是啥意思?”
小孩见胡小军连小偷夹钱的动作都不知道,猜想这肯定是一个生瓜蛋子,啥都不懂的乡巴佬,便说:“我是这地方的坐地虎,什么意思你不懂吧?”
“不懂。”胡小军摇摇头说道。
“我也看出来你啥也不懂!坐地虎就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要钱的人,知道不?这坐地虎还分虎头,虎身,虎尾。”
“这么复杂?”胡小军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