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在这个夜晚,只是兴起所至。
&esp;&esp;大概是,纯粹觉得这个小孩有点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睡个觉都不得安心。柏若风不觉得自己能一下子毁天灭地地改变些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起码也让人睡个安心觉吧。
&esp;&esp;两人都没说话,夜色越发浓厚。
&esp;&esp;方宥丞一时半会睡不着,清晰感知着被子里另一半温暖传过来。他亦从未和人这般亲近过,更不敢亲近宫中人。方宥丞没忍住,抬眼往边上看去,黑暗里依稀能看到窗外透过来的烛光,只能照出那线条利落干净的下颌。
&esp;&esp;过了会儿,柏若风侧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esp;&esp;他们都看见彼此的眼睛,在黑夜里,映着窗外的月光和烛光,分外的亮,亮得能透过皮囊看见灵魂般灼眼。
&esp;&esp;“睡吧。”柏若风的声音在黑暗里温柔得像流水,“我比匕首靠谱,如果床头有人过来,我会比你先醒。如果那人要行凶,我也是你家书
&esp;&esp;次日早上,柏若风在东宫用过早饭才回府去。
&esp;&esp;太子被禁足七日,正好在宫内养伤,只是上书房去不了了,朝也上不了了,难免无趣。柏若风答应会时时来看他。
&esp;&esp;等回到镇北侯府,柏若风沐浴更衣。阿元喜气洋洋敲房门,雀跃道:“公子擦洗完快些出来,看看是什么到了?!”
&esp;&esp;显而易见是个好消息。柏若风一听他声音,立刻加快了速度。他急匆匆出门,就见院子里阿元牵着匹瘦马,马上驮了个包裹。
&esp;&esp;阿元朝他招手,“快来快来!我让送信的人去休息了,特地把马牵过来,就是让公子亲手拆礼物欢喜欢喜。”
&esp;&esp;“阿元懂我!”柏若风面上露出明晃晃的喜意,他三两步跃过台阶落到边上,尚未站稳就往前奔去,停在马边,明亮双眼端详着这匹千里迢迢过来的瘦马,继而在阿元肩上拍了一掌,“你说这么大的包裹里有什么?”
&esp;&esp;阿元同他一块儿长大,哪能猜不出他心思,“先让我猜猜,信肯定有。夫人应该送衣物来了,至于世子和小姐,说不定也托了手信……”
&esp;&esp;哪顾得上他絮叨,柏若风早已压抑不住激动,埋头在蓝色的包裹里翻出一封厚厚的家书。他直接揣进贴身的怀里,这才拆礼物一般和阿元拆开包裹。
&esp;&esp;新裁的衣物是侯夫人寄来的,还沾着轻微的染料味。柏若风一一扯出新衣服打开看,衣裳抖落,一沓数目极大的银票从新衣口袋里掉出来。阿元惊叫着忙不迭给他捡起来:“夫人太大方了!”
&esp;&esp;柏若风心下微暖。扯出不少衣服后,包裹一下子瘪了下去,底下沉甸甸的。柏若风探手进去摸了摸,摸出新打出来的小刀和鞭子等武器,不用说,肯定是爹塞的。
&esp;&esp;更底下还有几本兵书,柏若风捧在手上翻开,首页写的是柏云起的名字,随意翻翻,密密麻麻都是笔记。阿元说出他的心声:“真不愧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