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前几年顾着科举,不曾关注过家中事。”段轻章眼含歉意看向好友,“所以,你们是在北疆遇到过吗?”
&esp;&esp;柏云头,勾着唇笑,却没说别的话了。
&esp;&esp;他想来想去,半晌,才在两人视线下含含糊糊问,“那个,你妹妹喜欢什么?”
&esp;&esp;他这话才出,柏若风和段轻章对视一眼,都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
&esp;&esp;在这坦荡的笑声中,柏云起渐渐放松下来,扬起下巴得意道:“都说人生三喜事,说不得我得双喜临门了,你们可得替我高兴啊。”
&esp;&esp;“那是自然。”柏若风笑眯眯道,“不过不打算和兄弟说说你们相识的事情?”
&esp;&esp;柏云起眉毛微动,抬起手拍了拍他肩膀,“小毛孩,你懂什么,才不与你说。”说着哥俩好的模样揽着段轻章走了。
&esp;&esp;“不与我说?”柏若风的心,就像被毛轻轻撩过,抓心挠肝的痒。他从睁眼开始就有记忆有意识,因此某个方面来说,柏云起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当然,这话叫柏云起听到,兄弟俩得一顿互殴。
&esp;&esp;柏若风故意对着他背影玩笑似的嚷嚷着,“不肯说给我听,那往后接亲可别想让我这个‘小毛孩’去!”
&esp;&esp;“你说什么呢!”眼看他这一喊叫其他人好奇地看了过来,柏云起恼羞成怒,追着他打。柏若风腿长,转身几步,人就跑没影了,只留下一阵善意的笑声。
&esp;&esp;然而即使有段轻章牵线搭桥让两人见面,事情发展并没想象那般顺利。
&esp;&esp;“我长得挺好认的吧?没理由不认得我啊。”柏云起一回府就拉着柏若风抱怨,他抱怨的重点显然在于段锦诗竟然说不认得他,还回回绕着他走,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esp;&esp;“而且当时我还英雄救美了呢!这种话本里常出现的故事最后英雄不都得抱得美人归吗?”柏云起撑着下巴道。
&esp;&esp;他看起来身量几乎与成人无异,面相锋锐五官深邃,更是加重了几分成熟感。然而心性还带着少年气,想法直率。这种苦恼若叫爹娘听了,说不得都要笑一笑孩子单纯。
&esp;&esp;“是是是,没人会不认得你,灾星
&esp;&esp;两兄弟对坐将近一个时辰,夜色黑沉,两人俱无睡意。
&esp;&esp;过了会儿,阿元带着消息回来了,“约莫三年前,相府的确派人把一辆马车送往边疆,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又回来了。”
&esp;&esp;柏若风能显而易见看到柏云起吐出口浊气,像是放松了下来。
&esp;&esp;柏云起嘀咕着:“我就说不可能认错。”
&esp;&esp;柏若风听力很好,自然听到了这句话,他歪了下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但我觉得她挺有意思,就想认识认识。”柏云起顿了顿,话已至此,长话短说也没什么,于是他问,“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绿洲吗?”
&esp;&esp;绿洲?柏若风回想起来,那时他因为年纪小被禁在城中,柏云起却已经被爹带在身边打仗。
&esp;&esp;有一天,柏云起回来兴致勃勃和他说,原来两军之间有一小块绿洲,长着一片树木,站在沙丘高处时能对林间一览无余。
&esp;&esp;因为地处北越和南曜中间,两国都无法把绿洲据为己有,因此它就自成了一块小天地。
&esp;&esp;没有战争的时候,柏云起时不时就喜欢带人去那里逛逛,站在高处偷瞄有没有敌人进绿洲。有时候偶遇一些来舀水的倒霉鬼,这些送上门来敌人就成了他的军功。
&esp;&esp;约莫三年前,南曜大胜北越,朝中传来即将签订盟约的喜讯,眼看天下太平。然而这对柏云起来说不是完全的好事——他的军功还没攒够,以后可能就没了着落。
&esp;&esp;柏云起为了自己将军梦和爹吵了一架,又带了自己的小队去蹲人。当时的北越还没退军,他想着能攒一点是一点。
&esp;&esp;巧合的是,以前蹲几天都没结果,今日才几个时辰,他就看到一伙人进了绿洲,人数看起来并不多。
&esp;&esp;柏云起眼睛一亮,当即带人冲了过去。他去到那里时,正看到这群人在挖坑,旁边五花大绑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女孩。
&esp;&esp;这些人嘴上一直骂骂咧咧。
&esp;&esp;“都怪她,都是因为这个灾星,我们才会败。”
&esp;&esp;“把她埋了,埋在这里谁也发现不了,我们的国运就会好起来的。”
&esp;&esp;“对!放她的血来祭旗,再埋了她。”
&esp;&esp;“杀了这个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