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君窝在被褥中,好好睡了一觉。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很轻松,并无多少难受迹象,这让小祖宗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是不是他的判断出了错?
难道,他没得什么绝症,全是自己骗自己?
安恬君摸了摸肚子,不由得欣喜若狂,虽然下一刻,立马看见商成渊端着药进了屋,脸色一垮:“要喝药啊。”
商公子将碗端到他手边的小几上,身后仲叔拿着个托盘进来,看上去颇显无奈,像是主人刚从他这抢走了药。
“喝完药就好,别怕,不苦。”
商成渊在他身边坐下来,床铺顺着他的重力,微微凹陷进一点,安恬君也顺着力道前倾,瞅了瞅他手里的碗。
这怕苦的小猫咪被熏得往后倒去,捏着鼻子嗡嗡地说:“你一定在骗我,这肯定比之前的苦。”
“怎么会呢,”
似乎难得哄人,商公子看上去颇有兴致,将碗往安恬君鼻子底下凑了凑,示意他尝尝,“真的不苦,要是苦的话,我就……”
安恬君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被人哄惯了,不设防地低头,顺着他的手,衔着碗沿喝了一口。
安恬君:“……”
姑姑!这里有个大骗子在骗人!
苦涩的味道从唇边流入喉咙,呛得安恬君咳嗽个不停,他憋屈地想把药吐出来,但是想了想这不仅不太雅观,恐怕还败坏人兴致,才强撑着咽了下去。
乖乖,他就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为了逃避下一口苦药,安恬君不依不饶地凑上去,生气道:“你就什么?”
谁知商成渊轻笑道:“我就知道它很苦。”
安恬君:“……”
惹得床上这只小猫咪愤怒地用掌心敲他肩头,像是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安恬君大声地说:“我现在真的好多了!不用喝药!”
商成渊垂下眼睛,那碗药仍稳妥地端在他手里,身边仲叔上前,迟疑道:“小公子,大夫说……”
话还没说完,便被挥退。仲叔将手上端的东西放下,看了眼主子脸色,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在场第三人走了,安恬君的目光也跟着一起溜达出去,最后遗憾地收了回来。
“你家里人给你带了口信。”
商公子坐在床边,用陶瓷小勺搅动碗中漆黑的中药,动作不急不缓,就跟他说话的节奏一样,“你姑姑的,还有你的朋友们……想听谁的?”
居然还有口信,这当然谁都要听,还能漏下谁的不成?
安恬君不假思索,扯住他的袖子,道:“我都要听。”
结果,商成渊将药从碗里舀出来,细心地吹了吹滚烫的陶瓷小勺,递到安恬君唇边:“一口一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安恬君用眼睛瞪他,商公子权当没看见,含笑将勺子往他唇边凑:“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