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忘大仙瞪了惊澈一眼,又瞪了一眼,终究敌不住水鳞儿问到他的得意处,扭头回了一句:“这是我方才抓的妖怪!”又回头瞪了惊澈一眼,刚想再问什么,水鳞儿趴在斗上眯着眼睛瞄里面,惊问道:“天哪,这么多?你怎么能抓了这么多妖怪?”
鸿忘大仙听着水鳞儿发自内心的惊叹,比赤裸裸的拍马屁还令他舒坦。不得不说,这是他飞升以来一次性抓到最多的妖怪,得意之情着实溢于言表。
不过他心里可绝不会承认,这一是归功于洪元银斗的巨大威力,二是独秋这小子没说谎话,北冥山外果然来了太多妖怪,跟蚂蚁一样,这才有机会抓这么多,不然平时想找这么多妖怪也难。
鸿忘大仙笑眯眯瞅着水鳞儿,喜滋滋道:“多吧?小娃娃,告诉你,好几百只啊!我把混元银斗这么一抛,照准最密实的妖怪群里照去,一次就放翻了上百个,我又抛!又照!唉,只可惜跑了那个女妖精,瞧着身手真是不错,少说上万年的道行,要不是混元银斗,我都不是她对手!哎,小娃娃,我给你细说说,你给我辨一辨,这个女妖精是哪一路罕见的大妖……”
水鳞儿抬起头来,不等他描述,瞪大了眼睛直接问道:“她是不是长得很妖娆很漂亮?常使的法术是‘千丈紫纱’?”
惊澈在一旁本来要走,听到鸿忘大仙抓了几百只妖怪,不由心头一动,驻了足,倾耳细听那混元银斗中魂飞魄散的哀嚎。分辨妖怪的厉害程度。这时听水鳞儿提到“千丈紫纱”,眉梢微微一动,侧脸去瞧鸿忘大仙。
鸿忘大仙早喜出望外大呼小叫道:“哎呦,娃娃,你果然无所不知啊!你看见啦?不可能啊!快说说,那女妖精叫什么?什么来头?”
水鳞儿感到惊澈望向鸿忘大仙,不由得溜了他一眼。说道:“那是妖族的九尾狐瑶姬。妖王的义妹!”
“什么?九尾妖狐瑶姬?怪不得!怪不得!”鸿忘大仙抖着一丛白花花的胡须,心有余悸地叫道:“小娃娃,这大妖怎么跑到咱们北冥山来了?难道听说混元银斗解封了。要来抢夺?”又一面拨浪鼓般摇头道:“不对不对,这才多大点时间,妖族哪儿那么闲工夫光盯着凡间?”
水鳞儿压根没听清楚鸿忘大仙在嘟囔什么,只见惊澈脸色极差。忽然身子一飘,飞上半空。她直觉不好,急追两步叫道:“喂,你要去哪儿呀?”
惊澈身在半空,恍若未闻。眨眼消失在雾霭中。水鳞儿兀自大声叫道:“他们人多,你一个人打不过的……”
鸿忘大仙听着水鳞儿惊叫,不明就里。一转身,看到惊澈身影消失在半空。惊问道:“那个臭小子干什么去?要打谁?”
水鳞儿忙恳求道:“鸿忘公子,龙公子和那个妖族九尾狐有仇,听你说她就在山外,话也不说就走,一定是出去找她去了!你不如带了洪元银斗,去给他帮衬帮衬,实在打不过,就拉他一起躲回山里来!”
鸿忘大仙闻言大喜,笑道:“好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错不错!我跟他去瞧瞧,再抓几百只大妖来!”说着脚下一抖,飞身撵了上去。
昨夜惊澈和方垂玉、齐麟随同李掌门与独秋大师去巡山,李掌门为了守山方便,又考虑到这般守下去,妖族不免想法儿破坏结界,临到与之拼杀,危急之时,己方自由进出结界就很重要,因此,将出入结界的咒语传给了各门各派来襄助的仙侠同道,也自然传给了惊澈。
惊澈飞到护山结界,默念咒语,结界上出现一条白线,他踊身钻了出去。这一处正是回心峰外,北冥山的“九龙饮水”在此汇流,一条清澈碧蓝的长河在山谷间蜿蜒。
惊澈峭立一块岩石上,俊目一扫,看到山腰有几只似牛非牛、似马非马的动物在吃草,山谷河边爬着两头丑陋的四条腿的秃尾兽在喝水。惊澈冷笑一声,右手一扬,一团白玉天火嗖地燃起,分别飞向那几只长得不正常的妖兽。
果然,白玉天火瞬间飞近,那几只妖兽吓得嗷嗷大叫,立时变回了妖身,各执武器挡驾。但是妖界放哨的小兵小卒,哪挡得住堂堂天界三皇子的法术,眨眼就都被烧成了焦炭,身形还是挣扎狰狞之状,一时不倒。
几团白玉天火随即汇聚,惊澈手指轻弹,火光陡长,冲天而起。烧了片刻,就听得窸窸窣窣轻响,继而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惊澈冷笑而立,望着声音来处,对面山峰上眨眼间冒出黑压压的一片灰甲妖兵。妖兵中央簇拥着一棵火红的树,空中徐徐飘下一个红衣女郎,袅袅落在那棵树上,美艳的俏脸含嗔带笑,眉梢眼底是数不尽的风情,高耸的胸脯兀自微微起伏,显然竟是难掩激动。
这女郎自然便是瑶姬了。
瑶姬立在那棵树顶,脸上的红晕映着白色的熊熊天火,端的是娇艳万方,她轻启水润欲滴的红唇,妩媚又激动地道:“你倒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果然非凡,不愧是人家瞧上的!”
惊澈冷哼一声,道:“我以为你要我死,盼着我永远醒不来!”
瑶姬眉间一皱,又是撒娇又是嗔怪道:“人家一直只是想捉你,是你不领情,要跟我做对,我从来都不是有意伤你的!上一次的伤,可全好了?人家挂念得很,追下界来,足足寻了你半个月,却没找到你!”
她自然指的是在玄明恭华天上用寒冰锥伤了惊澈的那一次,惊澈听得,却是怒火中烧,说道:“少假惺惺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从实说来,本殿下今日尚可饶你不死!”
瑶姬撇了撇娇艳的红唇,似是委屈无限,说道:“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半点虚假!你要问什么?”
惊澈心中不耐,转过脸去,不理她刻意的卖弄风情和赤裸裸的剖白,只觉得相比她往日的自负高傲,今日有些吃错药的温柔和肉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