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剑光一闪!
方长老不知道从哪里杀了出来,森森的剑气令人胆寒。他与阮筱朦绝别,就是没打算再活下来,他叫手下弟子们快走,自己却一直悄悄躲在暗处,只等阮襄放松警惕,就冲出来和他拼命。
三皇子和冷芸单独相处,护卫们都不敢靠得太近,方长老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狠,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阮襄大惊失色,情急之下,无暇深思,毫不犹豫地把面前的冷芸推了过去,为自己挡住了锋芒。
冷芸抬眼就看见将要撞上剑锋,吓得花容惨白,为了保命,她一掌拍向剑刃,同时,飞快地侧身。
剑尖仍是在她的前胸划了一道口子,还有,掌心流着血。好在,赵九第一个赶到,长剑来不及出鞘,他直接用剑鞘架住了方长老的下一招。
护卫们此时一拥而上,围攻方长老。方长老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放手一场大战。
这边,冷芸浑身是血地倒在阮襄的怀里,伤虽不致命,但她血淋淋的样子还是吓坏了文弱的三皇子。
阮襄一边慌着喊人找大夫,一边颤着声叫着“芸儿”,她这副模样,他看着都疼。
冷芸是真的很疼,身上的伤痛,比不过她的心痛。两年前,一场在他眼中漫不经心的相遇,却让她思念至今。重逢,她希望是天命的注定,又害怕只是天意的捉弄。
“我可以……为你去死,可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阮襄垂眸看她氤氲带水的眼睛,心头莫名地一紧,第一次发现有一个女子的眼泪能这样牵动他的心。
“对不起,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当时只是太慌张了……你相信我,我并不是真的想让你为我去死。我是不甘心,因为我还不能死,还有大好前程、万里山河在等着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发誓!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伤,不管能不能治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养着你……”
冷芸含着泪,在他怀中晕了过去。姐姐说过,别信他,而阮襄总说,他是真心的。并非她更相信阮襄,不肯听姐姐的话,只是,她的心真的好疼啊,即便他说的是谎话,总能让她心疼的好些。
她愿意活在自欺欺人里,就像一个瘾君子,虚伪的快乐,总强过绝望地活着。
密道里一片漆黑,阮筱朦掉下来就发现,开头这一段路像是个弯弯曲曲、坑坑洼洼、长长的滑梯。
在不由自主地下滑中,她的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一个有白芷香的怀里。伸手不见五指,她慌乱地去抓江酌的手臂,江酌用胳膊揽住她,摁在她的后背上。这样一来,她更完完全全地陷在属于他的气息里,那是甘冽却又温热,属于男子的气息。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阮筱朦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身体顺着滑道下行,有些磕磕绊绊,俩人身体之间的摩擦也越发明显。她困在江酌的怀抱里,心跳在黑暗中加速,还感觉到耳根发烧。
阮筱朦有他护着,江酌对弯道中最急的几个拐点有些印象,往往会提前用腿向旁边撑一下,避免太剧烈的撞击。
可是,苏亭之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他只知道阮筱朦和江酌在前面,江则在后面,他不会在“滑行”中迷路,只是,身体却被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坡道磕得七荤八素。
“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是视觉的屏障,苏亭之这不断的惊叫声,成了听觉的屏障。
江酌低下头,吻住了她嫣红的嘴唇,带着温柔、思念和渴求。在议事厅里,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想这样做了,此时此刻,他根本忍不住。
她的唇像是块甜美的蜜糖,柔软的身体陷在他的怀里,唇舌纠缠的感觉让人沉醉,让人不满足,也让彼此的心跳快要失控。
阮筱朦被他吻得面红耳赤,明知密道里不止她和江酌两个人,她不敢发出声音,又喘不上气。
想不到一年后的重逢,他们一见面就要齐心协力地逃生,然后没有叙旧的场面,他居然用的是这种“交流”方式。
她拽住江酌一只胳膊,声音又轻又软:“趁机占便宜,非正人君子所为!”
江酌圈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额角低低地发笑,阮筱朦能感觉他胸腔的震颤,和沉沉的喘·息。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看走眼了。”他垂眸,薄唇擦过她的粉颊,停在她的耳畔,他默了一会儿才问,“想我了么?”
阮筱朦不说话,直到双脚平稳地落在地上,长长的“滑梯”到了尽头。她挣扎着从江酌怀里跳出来,板着脸,撇开眼:“不想,谁让你丢下我不辞而别?”
江酌没有急于回答,昏暗模糊的视线里,她觉得江酌看着她,若有若无地笑。
不一会儿,又是一声嘹亮的“啊”!
苏亭之从“滑梯”下来了,臀部着陆。阮筱朦默默呲牙,看着都替他疼。
江则跟着下来,伸手扶起苏亭之:“这位姑娘,你看着面生,我一直没顾上问,你是从何时开始跟着郡主的?”
苏亭之站起来,拍拍屁股,不吭声。
“这位姑娘,你啊啊的时候,那声音,可比嘤嘤的时候豪放多了。”
苏亭之瞪了江则一眼,只说了两个字:“走你!”
接下来,是一段平路,江则点了密道中备用的灯,光线依然昏暗,但是比刚才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