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昭勾了勾唇角,耳畔回想着自己滚下台阶时皇帝说的话。
&esp;&esp;他垂眸,看起来仍然十分恭敬、谦逊。
&esp;&esp;“虽然帝国已经没有结婚后冠alpha姓的传统。”
&esp;&esp;他的声音和冷漠,又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地病态。
&esp;&esp;“可我从前本是有这个打算的。”
&esp;&esp;“就像我的母亲,她原本也有这个机会。”
&esp;&esp;“您说对吗,父亲?”
&esp;&esp;话音刚落,一个水杯用力砸在了他的额头。
&esp;&esp;“滚出去。”皇帝刚包扎好的伤口渗出血迹,“滚!”
&esp;&esp;宁昭面无表情地转身。
&esp;&esp;皇帝却又道:“站住!”
&esp;&esp;宁昭停下脚步。
&esp;&esp;“伊莱恩要何琏的命。”皇帝说,“他恐怕会对海鹰集团下手,你去想办法。”
&esp;&esp;宁昭闻言只觉得荒唐。
&esp;&esp;他什么也没说,迈步将自己年迈的父亲扔在了身后。
&esp;&esp;室外阳光灿烂,来时他和伊泽尔一起,此刻却只有自己一人了。
&esp;&esp;其实伊泽尔早就该回卡洛斯去了,那才是他的家。
&esp;&esp;宁昭一直都知道,伊泽尔留在皇宫,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最靠近皇室的地方。
&esp;&esp;身为卡洛斯,伊泽尔对皇室怎么可能没有怨恨。
&esp;&esp;可宁昭也想不明白,自己对于伊泽尔和卡洛斯来说,到底是同盟,还是迫害他们的恶魔。
&esp;&esp;宁昭叹了口气,手不自觉地摸上后颈。
&esp;&esp;那里有一道经年累月的疤痕。
&esp;&esp;宁昭抬起头,被太阳光刺激得眯了眯眼。
&esp;&esp;他的父亲,实在狠毒又愚蠢。
&esp;&esp;伊莱恩敢公开时声的身份,敢公开表达爱意,除了给时声安全感之外,自然是有手段有办法提防皇室。
&esp;&esp;如果皇室如今是宁昭说了算,他一定乖乖送上祝福。
&esp;&esp;原本卡洛斯就是被皇室上了枷锁的猛兽,皇室做的恶已经够多了。
&esp;&esp;可他的父亲还不知足,还想用同样的手段控制时声,控制伊莱恩自己亲手选的伴侣。
&esp;&esp;枷锁上久了,皇帝就真的以为卡洛斯是听话的家猫。
&esp;&esp;宁昭睁开眼,不顾眼睛的刺痛直视着太阳。
&esp;&esp;那他呢,他还要继续做皇室的傀儡吗?
&esp;&esp;想起皇帝的话,宁昭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esp;&esp;海鹰集团。
&esp;&esp;他的父亲要他想办法保海鹰集团。
&esp;&esp;——可是父亲啊,您是否忘了。
&esp;&esp;若没有这个海鹰集团,或许就不会有当年那个日夜折磨我、令我自杀无数次也无法解脱的实验室。
&esp;&esp;不,您从来都没有忘过。
&esp;&esp;宁昭用手背遮住刺眼的光线,眼角却还是痛得流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