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均善虽进士及第,但是那是宣平侯整日威逼利诱下不得已而为之,他仍是每日和一群世家子弟吃吃喝喝,万事不管。
今日他外祖父生辰,他虽觉无趣,但也明白外祖父外祖母对他很不错,况且母亲也极为重视,提前好久就开始准备生辰礼,他要是溜了,回去肯定又被他爹鞭子伺候。
故而今日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襄阳伯府,他不耐烦跟着宣平侯在前院觥筹交错,索性在后院躲闲,慢悠悠闲逛时,竟遇上了他那从来都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表妹。
小时候老伯夫人尚在时他们俩还经常在一块玩,老伯夫人故去后姨母很少回伯府,他们也渐渐长大了,更何况男女八岁不同席,自是应该避嫌,平日见到也多是打声招呼。
没想到今日表妹竟然叫住了他,还挥退了丫鬟小厮,罗均善一贯没个正形,他笑嘻嘻地说:“表妹,何事这么神秘?难道有何定情之物要托表哥代为传递?”
苏锦琳似是习惯了他的不羁,表情严肃认真地望着他道:“表哥,母亲快为我定亲了。”
罗均善被她眼里的认真吓到了,有一瞬间嘴角的笑容像是僵住了一样,“是吗?那恭喜表妹了。”他边说边朝着苏锦琳拱了拱手。
苏锦琳盯着面前嬉笑的男子,眼眶渐渐泛红,少女的爱恋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她从小就被母亲寄予厚望,从会说话起就开始学规矩,学女红,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落,性子也跟母亲一样,严肃认真,一板一眼,她知道这样不讨人喜欢,但她认为世家小姐理应如此。
随着年龄逐渐变大,慢慢的,母亲开始教她掌家之事,为了给她立威,还让她亲自惩戒了几个犯了错的下人。
她也在府中逐渐有了威望,哪怕丫鬟婆子常常在背后议论她不通人情,甚至刻薄,她也从来不曾理会。
她以为她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委屈的,直到有一天她在她家后花园又听到了这样的议论甚至是咒骂,贴身丫鬟想要越过影壁上前呵斥时,她轻轻拦下了她,装作若无其地想要离开。
这时一道男声响起:“你们在议论什么?”已经抬起脚步的苏锦琳停了下来。
丫鬟婆子见是那位不讲规矩,但却脾气顶好的表公子,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全都诺诺不敢言,毕竟议论主子可是大忌。
罗均善依然笑眯眯地说:“你们说吧,我就当听个乐子。”
罗均善脾气虽好,但也是主子,几个丫鬟婆子自是不敢说出来,你捅捅我,我拉拉你。
最后,还是一个年纪大的婆子站出来道:“表公子,我们是在谈论昨日小姐杖责了看门婆子之事。”
“哦?所为何事?”罗均善一副极感兴趣的样子。
“哎呀,就是天气太热,三小姐来寻小姐时,那婆子正好偷了个懒,躲到一旁大树下凉快去了,不曾通报。”
一旁的小丫鬟见那婆子开了口,也开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小丫鬟们说的起劲,却听一向笑意盈盈的表公子突然道:“既是婆子犯了错,那杖责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