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公婆早已故去,而妾身的夫君也已离世。如今小叔年纪尚轻,尚未娶妻成家,身边又无其他人能够帮忙料理家务事,因此妾身只好承担起这个责任,替他操持一些事务了。
陈婉目光温和望向一旁明显对自家小叔感兴趣的小姑娘道。
要是换做以前,她估计得对着小姑娘更加热情些,可惜小叔已经有了意中人,而这都督府未来可是要被抄家斩首的。
秦芝韵笑得更加灿烂了,起身为陈婉添了一杯茶,倒把与陈婉对坐的孙氏着实吓了一跳。
她面上的笑容勉强了些,开口道:
“韵儿,梁大夫人他们明日就要动身去漳州,你去嘱咐厨房为他们准备点福州特有的点心,让他们路上吃。”
孙氏明显想将秦芝韵支走,但陈婉不得不领情。
她起身福了一礼道:“谢过夫人。”
孙氏虽是庶女出生,但她的生母颇为得宠,连带着她与她的胞弟,现任五城兵马司南城副指挥使的孙文瑾也得国公爷看中。
虽然教养嬷嬷和请来教习的师傅比不上嫡出,但相比普通人家的庶子女要好上太多。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孙氏的眼界并不低,又在嫁给秦海全后执掌中馈多年,秦芝韵的那一点小变化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不过秦芝韵是她和都督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她自是舍不得当众去她颜面,只能找个理由将她打发了出去。
待秦芝韵垂地的织锦缎长裙消失在了照壁后,孙氏才缓缓开口:
“梁夫人见笑了,韵儿从小被她父亲惯坏了,对她百依百顺,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让她养出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孙氏嘴上是为秦芝韵刚才的话开解,但细琢磨,陈婉却听出来了,这是在让他们不要打秦芝韵的主意呢。
陈婉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她还有前世的记忆,现在就是秦家想结亲,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的。
“秦小姐性格开朗大方,端庄秀丽,又有都督这样的父亲,不知要有多好的儿郎才能配得上啊。”陈婉盈盈笑道。
孙氏的神情放松了许多,似乎是很满意陈婉的识趣。
孙氏与陈婉的对话无非就是些家常里短。
但是陈婉却隐约感觉孙氏想从她这里打探出点什么,话里话外全是围绕着梁思辙任漳州县令之事。
梁思辙来漳州有何谋算与目的她的确不知,但从静王给他派来的人手和他们的关系来看,应该绝不仅仅是来历练那么简单。
而她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对于这一切她不知道也不是很关心,孙氏的问话她对答如流,实则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漏出来。
孙氏见她全然不知,神情也不像作伪,内心松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陈婉观颜察色,很快起身告辞。
孙氏没有挽留,也没有再送她,而是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丫鬟将她送到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