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四年,十月初三。gougouks
今天是不是个好日子不知道,但今天是当朝太子的嫡次子朱瞻基的大婚之日。
直到今日,人们才想起来原来太子殿下并非只有皇太孙一个子嗣,与皇太孙一母同胞的朱瞻基也早就到了适婚之龄。
只不过,这些年来朱瞻垶的光芒实在是太过耀眼,以至于让人们不自觉的忽略了其他人。
相较于朱瞻垶,朱瞻基的婚礼要简单很多,毕竟他不是储君,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程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婚礼不需要祭祀太庙。
今天朱瞻垶也出席了弟弟的婚礼,但他没有参与到仪式中去,只是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成家。
“原本以为太孙殿下与郑王殿下一母同胞,但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少了些磨炼。”
朱瞻垶没有在他专属的位置坐下,而是坐在了给一些特殊臣子安排的位置上,这也就导致了有不少的人与他搭话。
“瞻基还是不错的,就是因为有我这个哥哥在前面顶着,所以有很多事情他都不必担忧。”
朱瞻垶嘴上说着,目光却没有离开自己的弟弟。
“倘若没有我,他就能够得到很好的培养和磨炼,成就也必然不会低于我。”
“太孙殿下说的是。”解缙低头谄笑。
对于解缙,朱瞻垶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这个人的私心比较重,脑筋也不够灵活,但做事还是可以的。
没有了汉王在争储时的诬陷,解缙倒也没有那么多的波澜,一直安稳的活到了今日,不过相对之下他也没有得到重用,因为自朱瞻垶得势之后启用的就是三杨。
连他爹最喜欢用的黄淮都没有得到重用,朱瞻垶又怎么会重用解缙?
“哥。”
正说着,朱瞻基已经走完了仪式流程,拜过了父母,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到了朱瞻垶的面前。
“嗯。”朱瞻垶站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善祥是善奕的妹妹,也是宫中女官胡善围的妹妹,胡家教女有方,都很出色,以后要相互扶持才是。”
“好的。”朱瞻基低着头,拉着胡善祥给哥哥行礼。
“自家兄弟,不必如此。”朱瞻垶拍了拍弟弟的后背,伸手将其扶起。
“我与爹和爷爷都商议过了,觉得解缙说的有理,以后你就是郑靖王,封地在淮安府。”
“不是哥哥吝啬,原本哥哥是打算从浙江一带给你挑个封地的,但爷爷说浙江那边意义太过重要,尤其是还有市舶司的存在,所以最后才选择了淮安府。”
“这淮安府虽然不比浙江一带,但也算是不错的地方了,你暂且先不用去就藩,就在应天处理封地的事务就可。”
“好好努力,历练几年,哥哥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弟弟自当努力。”朱瞻基也笑了起来。
淮安府在扬州,朱瞻垶没瞎说,那真的是个很好的封地,当初谷王就曾经和老爷子讨要过扬州,但没有被同意。
弟弟的仪式进行完了,朱瞻垶也就没有在臣子的桌子上久留,拉着弟弟就回了自己的桌子。
这里只有自家人,父亲朱高炽、弟弟朱瞻墉和朱瞻墡。
“别想着偷懒,好好的学习着处理封地上的事情,爹把黄淮派给你,不要懈怠。”
朱瞻垶刚刚带着弟弟和弟媳坐下,作为父亲的朱高炽就开口了。
“你哥说了,不想让你做个一辈子混吃等死的藩王,本来我是想让你去草原就藩,接谷王的封地,但你哥哥说草原不适合你。”
“淮安府耕地很多,人口也多,往些年因为倭寇的袭扰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但现在没了倭寇之患,淮安府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你哥哥的期望。”
朱高炽说的语重心长,但却并没有瞎说。
虽然他们是一母同胞,但随着朱瞻垶被册封皇太孙的那一天起,朱瞻基的身份就发生了转换。
在这个时代,君就只有一脉,老爷子是君,朱高炽是君,朱瞻垶是君,未来朱瞻垶的儿子也是君,其他的都是臣。
没错,哪怕朱瞻基是朱瞻垶的亲弟弟,但他终究不是君,而是臣。
且不说朱瞻垶没让朱瞻基像寻常藩王那样做个混吃等死的蠹虫,就说今天的这些话就已经是朱瞻垶心胸宽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