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珩那头还不曾应下贾元春,却陡然发现高氏开始折腾起自个儿来了!
往日二人联手将乾隆引来咸福宫,虽私底下也有所争夺,倒也还算得上是有商有量的。
如今可不同了!
自个儿找上门去商量计策,可不是去给她送计策的!悄没声儿的,那高氏竟自个儿使计将乾隆引去了!等甄珩回过味来,连片衣角都没见到!
再听听腊月三十那日高氏说的啥!
“甄妹妹。。。。。。瞧我,往日叫惯了甄妹妹,竟这么多年都不曾改过来!今儿到了年节上在这么一叫,倒想起来了!”高氏说着,还委屈的看了乾隆一眼,“往日我位份比甄贵人高些,叫声妹妹也不必论年纪。如今想来,甄妹妹是元年入宫,当时十六了;而我是十一年入府的,当时才十三岁,元年也是十六。往日我也偷个懒,不曾仔细打探过甄贵人的生辰年月,如今想来甄贵人每每过生辰都在夏日里头,我的生辰却在腊月。如此算来,我倒要称甄贵人一声姐姐了!”
纯妃在一旁笑道:“多大事儿!你都叫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口的!左右你还比甄贵人多个封号呢,也算是高位了!叫她声妹妹,也是应该的!”
嘉妃跟愉嫔相处久了,也收敛了许多心思,后宫之事除非涉及自个儿,旁的再不插手。如今,纯妃算是后宫嫔妃里头除皇后外,头一号了!她开口说起两个贵人之间的事儿,只要皇上、太后、皇后不反对,这事儿便算是敲定了。
哪个都不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乾隆自是懒怠理会。
倒是乌拉那拉氏,笑着同纯妃说了声:“你倒是个急性子,偏爱操心!”
甄贵人心中已是恨极,却不动声色的应道,“纯妃姐姐有命,自当遵从。”
元年十六,过了今晚可不就要二十五了!宫里头的女人,过了二十五就算是年华老去了!高氏自个儿不也是要二十五了!偏要躲在那儿装嫩!小几个月的事,打量着骗谁呢!宫人说起慧贵人,都说是皇上潜邸的老人了!老人。。。。。。她若是开了口,叫了自个儿一声姐姐,那我甄珩算什么!
不对,二十五。。。。。。她是在讽刺放出宫去的玢儿,还是在讽刺我是宫女晋位!
回宫的路上,甄珩气的浑身发抖。
左右今儿大年三十,皇上必是要宿在翊坤宫的。
甄珩路过高氏的寝殿大门,手一抖洒下了一些香粉,转身笑盈盈的立在门口,同后来的高氏寒暄了好一会儿,方才恭敬的目送高氏回房。
慧贵人,原也不过是王府侍女罢了!
第二日,慧贵人高氏旧疾复发。
后宫里头又有哪个是傻的!昨儿慧贵人刚挤兑过甄贵人,今儿就旧疾复发了,这甄贵人倒真是好手段!
叫人欺到了头上却不反击,那甄贵人进宫这么些年的脸面可全不必要了!
如今虽说下手仓促了些,好歹保住了颜面。
满皇宫都知道是甄贵人下的手,偏那慧贵人支使心腹一通折腾都没找到把柄,旁人除了看戏,也就暗自提醒要多提防些甄珩罢了。谁也不会来为高氏出这个头。
倒是贾元春,得了消息立马就找到了甄珩殿里,为的是求一剂能叫迎春卧病的“良药”。
屏退了宫女,甄珩方道:“不是我不愿帮贤德妹妹,我若有这么一味药,我哪里还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贾元春气恼道:“若没这药,高氏又是怎么回事?”
“轻声!”甄珩皱眉道,“非是我有奇药,只是她高氏命不好,自个儿有奇疾罢了!”
“奇疾?”
甄家如今势大,又是包衣出身,自是能在太医院探听些消息。
太医们何等精明,帝、后、太后的消息向来是瞒得死死的,皇子皇女的脉案一般也不会外泄。偏前些年高氏有失宠之兆,又遇上其父高斌因身有残疾、御下不严被罢官,高氏的“宿疾”便叫甄家打听到了。
甄珩拉过贾元春的手,道:“我也不瞒你。桃花癣你可知道?”
贾元春道:“曾听说过,得此病者不可轻易靠近桃花,否则便要脸上生癣。只是我瞧那高氏春日里头从不曾避讳过桃花,并不像是有桃花癣的。”
“呵呵,她自不是得了桃花癣。”甄珩轻笑道,“她那病呀,该叫作‘花生癣’!半点儿沾不得花生!更妙的是,若是沾的多了,那可就。。。。。。”
贾元春道:“趁她病,要她命!”
甄珩摇头,以指抵唇,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正是趁她病要她命,自从知晓高氏之疾,甄珩便在随身的香包里装上了少许的花生粉。
可不正叫她寻了个机会撒了出去?
一不做二不休,若是此番高氏不死,往后两人只怕是不死不休了。
后宫倾轧,三天两回病一病也就罢了,若是闹出了人命太后可不会放着不管!此番高氏旧疾复发,人人都知道是自己出的手,若是再下杀手,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