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沛川斟酌了一会儿,开口时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十分保守:“这几天我在气头上说了很多并非本意的话,其实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各方各面都不合适。”姚沛川露出很遗憾的表情,“我这个人智商一般,能力一般,承压能力也一般,这就证明我赚不了太多钱,也无法长时间忍受你病情反复带来的阴晴不定,综上所述,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分开的好,我不想耽误你去找个更适合你的人。”
“智商一般不是问题,待在我身边不需要太多心眼儿,相反的,心思越简单越好。”
黎落慢条斯理地说,“能力一般也没关系,你赚得少,我可以养你,以我目前账户上的存款,未来二十年内我们吃喝不愁,理财得当,直接退休都不是问题,至于承压能力,这种东西不是多经历,多练练就好了嘛。”
姚沛川:“……”
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有要浮起来的趋势:“可是你让我感到很害怕,我都已经对你生出畏惧心理了,这还怎么一起生活?”
“习惯就好。”黎落不为所动,“想想我们以前,你以前不抗拒我的时候,我不也对你好言好语的,要不是因为你先有了离开我的念头,打破我的安全感,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姚沛川头痛地撑住额头:“就算是我的错,你我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我们回不去了不是吗?我不想天天提心吊胆防着你,你也不想留一个连看见你都害怕的人在身边吧?我们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这样还能给彼此留个好印象。”
“没关系,我不在乎。”黎落固执地说,“我只要你留下来陪我,至于你看见我是害怕还是厌恶,我都不在乎。”
“……”
话题说到这里,“心平气和谈谈”基本算告吹了,姚沛川耐心耗尽,他索性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背对着黎落,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黎落乐得看他吃瘪,脸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怎么又生气了?你先冷静一下吧,药我放在这儿,你等会儿记得喝。”
说完这番话,黎落起身走出客房。
姚沛川在客房睡了一天,晚上保姆送进去的东西他连动都没动。
到了深夜十二点,别院熄了灯,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
姚沛川悄悄把客房门拉开一条缝,屏息静气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定保姆保镖和宁宋宋都睡了,这才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挪出来。
因为不敢发出动静,他移动的速度极慢。
从客房到院子大门,他花了足足十多分钟。
站在门口,姚沛川伸手去拉门时,心里好一阵激动。
只要出了这道门,再跑到一公里外的主干道上,他就能拦住过往车辆求助,再直奔警局报警,告宁宋宋故意伤害和骚扰囚禁。
这次他打定主意要把事情闹大,闹到整个宁家都知情,只要宁爸宁妈发现以后反对宁宋宋跟他来往,他就能彻底摆脱这个疯子。
这个念头让姚沛川生出莫大的动力和勇气,他咬着牙一鼓作气打开院子厚重的大门。
然而下一刻,站在门外抱着胳膊的人吓得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连连后退,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那人站在阴影里,看不清面目,两秒钟后才跨过门槛走进来,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姚沛川看清了她的脸——宁宋宋。
他浑身一抖,寒意顺着背脊骨爬上来。
同一时间,身后传来脚步声,姚沛川迅速扭头,保镖披了外套快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