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年节时分,宫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听说边境的甘老将军打了胜仗,要班师回朝了。
而封赏名单上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中郎将顾风。
晋禹大喜,命宫里准备接风宴。
这几天李嬷嬷聒噪得很,皇后娘娘也多次暗示,我知道她们是想提醒我无论顾风回不回来都与我没有关系。
我都知道的,我是皇帝的女人,只能爱他。我也在努力慢慢爱上他,顾风于我只是过去的回忆。
我一直这么对自己说,一直在确认、一直在肯定,直到这些话变成厚厚的墙围在心上。
可当我看见他时,看见他饱经沧桑却又淡泊坚毅的面孔时,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墙在慢慢坍塌。
顾风从一进门就在看我,他的眼神有些悲哀又有些欣慰。
席间,晋禹听说顾风是我的妹夫,让他敬我一杯酒。
我看他端着酒从人群之中向我而来的场景,就像看见小时候无论我在哪儿他总能准确地找到我。
在我护住小妹自己吓得瑟瑟发抖时,他在我房前拿着剑站了一夜;在我跑到死人堆里为他包扎伤口,他轻轻捂住了我的眼睛,将血腥挡在外面。
他从不在乎我是否害怕,因为在我害怕的每一个瞬间他都在。
他端着酒向我走近,“臣拜见熙妃娘娘。”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
李嬷嬷见状不妙,从后面推了推我,见我还没有反应,便俯下替我告罪,“陛下,我家娘娘最近身体不适,适才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晋禹没有追究,听见我病了,还急忙走过来问:“阿双,你哪不舒服?”
他环着我,担心的表情不似作伪,手伸向我的脸。
就是这个动作让我的心墙彻底塌了,心里的恨意止不住地往外冒。
晋禹不可怜,他可恶;他是始作俑者,他是这宫里的万恶之源。
他让我自欺欺人;让我痛苦难受;让我跟挚爱再无可能!
我恨他!
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我想要推开他时,皇后的声音响起,“陛下,不如先传太医去偏殿为熙妃诊治。”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宴席的,皇后把我带回了坤宁宫。
她回到宫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屏退左右,只留下李嬷嬷。
第二件事就是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这巴掌用了皇后十成十的力气,她似乎是累了,靠在李嬷嬷身上喘着粗气。
我坐在地上,右边的脸迅速红肿,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
皇后缓了一会儿,怒道:“你知道你做什么吗?如果皇上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你们还能活的了吗?”
我从小声低泣到撕心裂肺,“可我恨他!我恨他!他毁了我的一辈子、毁了我所有的希望和欢乐。”我猛烈地摇着头,“我不想在这儿了,我想回家。”
我爬起来就想要往门口走,“我要回家。”
下一秒,我又被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