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走了很久之后,晋禹突然慌了,他疯狂选秀,想要再次寻找想要的影子;可这次已经没有人为他费心安排了。
他到现在才回过神来,替身只剩下了我一个。他总是抱着说些以前的事,说的他的思念、他的深情,然后总是满怀希冀的问一句:“你还记得吗?”
其实我很羡慕刘贵妃,她们可以自己决定像或不像,而我从来没有选择。
我变得沉默,不只是面对晋禹,还是面对皇宫的一切。刘贵妃的药膳、李贤妃的鬼故事甚至阿炎都不能令我提起兴趣。
有一天,阿炎趴在我膝上,趁四周没人偷偷告诉我,“我知道是他害得你,他还害了我娘和皇后娘娘,你放心,等我长大,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我抚了抚他稚嫩坚定的面容,摇了摇头。
我也想过的,也想过杀了他。在他熟睡时,想着死去的人,悄悄那簪子抵住晋禹的喉咙,只需一寸我就能贯穿他的脖子,将一切悲剧结束。
但皇帝身死边境定会大乱,又不知道有多少儿郎死于战争,有多少女孩像我一样肝肠寸断。
我不愿,我和晋禹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将自己的痛苦加诸在别人身上。
阿炎哭着问:“为什么?”
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哄着,就像乳娘小时候抱着我那样。
乳娘在一个秋天病危了,我当时只觉得浑身发冷,所有的悲伤一下子灌满我的脑子,一寸一寸地割着我的神经。
乳娘已有些神志不清了,不停地叫着:“阿双不怕,阿双不怕。”
我趴在床前,哭泣声夺出喉咙,发出近似尖叫的悲鸣,可她还走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记得阿双了。
我就这么一天天这宫里熬着。
刘贵妃走了,她早年间在冰冷的地板上练舞早就不能下床了;李贤妃死于一场风寒,只是风寒而已,别人都没事,就她没撑住;王宝林自从二公主和亲之后就时时咯血;她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成了贵妃、皇贵妃,也许马上就要成皇后了。
阿炎也长大了,他是皇子中最出色的,晋禹私下跟我说过要立阿炎为储,所以一直派他在宫外历练。
在我进宫的第十年,我被封为皇后,入住坤宁宫。
素锦正服侍我起床,“娘娘,各宫的主子马上要来请安了。”
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我用力发声,话还未出口,喉咙间涌上一股血腥气,整个人几乎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