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抬了抬手腕,抬脚向对面走去,躬身向上首请安:“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老七?”隆庆帝眼皮耷拉,一瞬不瞬凝视
安王后背一僵,成年出宫的皇子,无召不得留宿宫中。
他此举,已然算是犯了忌讳。
对于父皇本能的恐惧,让安王额头冒出汗水,他快速调整情绪,不让自己露出怯势,喉咙干涩道:“父皇让儿臣监国,儿臣不敢有半分懈怠,父皇对儿臣的爱重,儿臣铭记于心,可父皇昏迷不醒,儿臣岂能放心出宫。”
隆庆帝不说话,耷拉着的眼睛,透着阴冷和寒意。
“朕已经醒来,你自行出宫去吧。”
“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不累,儿臣愿为父皇披肝沥胆,哪怕以寿命相抵,也在所不辞。”
安王掷地有声,满脸感动,表现的无比忠心,好像隆庆帝先前真有担心他累到一样。
隆庆帝目光幽深,语气转冷:“朕说,让你回去!”
安王站定不动,硬着头皮道:“儿臣愿意亲尝汤药,侍奉父皇,直到父皇痊愈。”
“砰!”
隆庆帝掀翻手边茶盏。
安王跪到地上:“儿臣愿亲自服侍父皇,请父皇成全。”
随着安王话音落下,门口传来急速的脚步声,身穿盔甲的禁军持刀守住房门,温家大舅并虎贲卫副使李炳文,以及信平侯庆安伯诸人,不急不缓地进到殿中。
外面沉重的脚步声,犹如踏在众人心上,不自觉带来一丝压迫感。
温家大舅目光犹如实质般扫过殿内众人,一言不发的冲上首拱手躬身,开门见山道:“太子殿下克父克母,于国有碍,还请陛下另立明主。”
“放肆!”隆庆帝双眼如刀。
殿内温度骤然下降,九五之尊的冷沉目光,如泰山般朝温家大舅压去。
温家大舅面色不动,气息镇定自若,道:“陛下息怒,臣等这也是为大越上下着想。”
隆庆帝眯起眼睛,气氛陡然沉凝,让人头皮发麻。
“老七,你这是想做什么?逼宫?嗯?”
隆庆帝把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安王。
“陛下!”李炳文出列,一身盔甲的他,气息凌冽而尖锐,“太子生而克母,为人专横,结党营私,不得不防。”
“不错,陛下,您龙精虎猛时,有龙气护身,自然不怕太子命格。”信平侯一脸讳莫如深,“可当太子势力越来越大,龙气汇聚于太子一身,原本护卫陛下您的龙气,也就起不到作用了啊!”
“陛下!”信平侯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就是因为太子,您才会突生恶疾,也是因为太子,边关才会告急,太子命格不详,若真让他继位,咱们大越上下,岂还有安生日子。”
“陛下,陛下,您三思啊!”
仰天呼号的祈求,充满了大义凛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