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看了看春联,春联是江天赐亲笔写的,上联为: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下联为:山色月色云色雾色烟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江天赐昨日临摹了一天的东王石碑,得了其中几点风味,用墨极重,古朴大气。
不过这内容却有些和春节的喜庆气氛不相干。
“爷爷,你这写的不像是春联啊,更像禅联多一些!”
“啰嗦,废什么话,赶紧出去贴上!”
江天赐笑骂一声,江游莞尔一笑,自己爷爷就是喜欢搞这种故作高深的东西,要自己说,就写点喜庆的,流俗就流俗了呗,反正又没人会看。
在江游把春联拿到外面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过来过年的父母,江游的父亲江学文见到之后,进去搬了一个梯子,给江游帮忙。
江游已经把胶水在春联上涂抹好了,原本只要一挥手,就能把春联贴好,但既然自己父亲要帮忙,江游也乐得享受一下亲子时光,江学文给江游扶着梯子,母亲孙兰芳在后面站着看位置,明明江游已经把位置拿捏的极为精准,但孙兰芳还是一会说高了,一会说低了,直到合了她的心意,才算是贴好了。
之后,孙兰芳进屋包饺子,三个大老爷们就坐在屋子中喝茶聊天,也别说他们大男子主义,江游好几次想进厨房帮忙,都被孙兰芳赶出来了。
不一会,就有送礼之人上门,能摸到江天赐小院的,都是阎罗中消息灵通,有一定分量的人物。
这些人极为热络,结伴而来,刚进门就几人道喜,嘴上说着顺口溜一样的吉祥话,来人之中只有一人是江游认识的,此人就是开车送江游回关中的司机。
江学文和江天赐主动进屋下棋,把客厅给他们留出来。
司机把江游送回关中,也不回安城了,倒是免得一场杀身之祸,而且在总部,因为给江游开车,粘上了几份情面,和鹿小小的特意关照,在总部这边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这才几天,小肚子都出来了。
江游正和司机聊天询问近况的时候
和江游在阴兵围城中杀出来的阎罗众也是携礼上门,这些人就没有司机这波人那么拘束,放的开一些,一进门就少主的大喊大叫,江游见到他们也是心喜,询问了他们的赏赐有没有及时发下来,有没有克扣之类,伤残的兄弟近况如何的事情。
众人笑道:“少主放心,我们鹿堂主赏罚分明,也没有不怕死的敢在这里面搞活!残了的老王,老张得了双倍的赏赐,还谋了一个闲差,也不练武了,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嘞!”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一片融洽的时候,这时一个断腿拄拐和右臂齐肩断掉的两个男人艰难的从大门走进。
众人看见,连忙起身,“老张,老王!”
几人出去赶紧去搀扶,“扶老子干嘛,老子没腿了,这不是还有拐杖吗?”
断腿的老张还不领情,把过来搀扶的人推来,进入客厅。
“少主,今日除夕,俺老张为您道喜了!”
断臂之人也同样道喜,两人说罢直接在地上为江游磕头。
江游见状,手一抬,一股气劲就承在两人身上,不让他们跪下去,顿时把手中的茶杯往桌面上一墩,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随着江游把茶杯一放,屋中的众人心脏猛跳,原本坐着的人一下子刷的站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有人欺负你们?告诉我名字!”
江游冷声道,声音接着冰碴吐出,比冷冽的朔风还要刺骨,
“少主,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那就是有人克扣你们的功劳了?”
“功劳双倍发放,足斤足两!”
“那你们这时为何?”
“少主,我们就是不想就这样在闲差上腐烂下去,我们虽然人废了,但心还没废,求少主为我们找一份正经的差事!”
“哦?你们现在的差事不正经?”
“在后勤部,和一群娘们成天在一起,做的事情牵一条狗来都能做,好不腻歪!”
江游听到这里在明白怎会回事,不禁一阵头大,这些人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要是有人欺负他们,江游自然是愿意为他们出头的,但现在还不是这回事,是对阎罗的安置不满意。
此时还没有断肢重生之法,一线的战斗序列的不用想了,鹿小小安置在后勤其实也是一个美差,整个秦省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在后勤谋个差事做,又安全,薪资福利也高,但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狂徒,却弃之敝履,难以忍受。
要是其他人没有门路也就罢了,只能默默忍受,但谁让他们认得江游,有通天之路可走,所有也就有了这一出。
江游沉思半晌,开口道:“阎罗后面要办一个学校,校长就是我爷爷,用以培养我们日后的战斗人员,既然你们还想做一些事情,那就到里面做一个教员如何?”
二人一听心中大喜,就要再次跪拜,江游一挥手,劲力将两人柔和的推到后面沙发坐下。
“你们两个家伙,真不让人省心,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坐着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