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浑身一僵,露出几分怒色。
路小佳顺着燕南飞的目光看过去,红衣美人已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神情。又密又长的睫毛扑闪着,在脸上投下大块的阴影。
&ldo;走啦。&rdo;路小佳忽然站起身,话音刚落就闪到了门外。
他头也未回,红衣美人却忙不迭的放下琵琶,连指套都来不及摘,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他虽然急得很,路过燕南飞的时候还不忘厌恶的睨他一眼,低声道:&ldo;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过的丑事。&rdo;
燕南飞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神情莫测。
夜色正浓,圆月如盘。
白景烁牵着路小佳的手,走在荒野里。
路小佳懒洋洋的拖着步子,一脸的不耐烦。他觉得白景烁又犯病了,大晚上的非要去看什么萤火。吃饱了撑的。
他兴致缺缺,白景烁却兴致勃勃。很多东西越短暂就越是美得惊人,而他喜欢那些美的凄婉决绝的东西。像萤火,像昙花,像烟火,像太阴。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叶开比较偏爱那些由希望灌溉的花,而白景烁却更欣赏那些绝望里破土而出的花。
因为更加的不易得,才显得分外美丽。
世人皆应知晓。很多植被都不仅仅要向着太阳,也要将根须扎在泥土里才能绽放。
白景烁停住,对路小佳笑着说:&ldo;到了。&rdo;
路小佳扫了一圈,周围了大片的草地,夜深后还挂着露水,并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白景烁向他抖了抖袖子,示意今天并没有穿外披。
路小佳先向草地虚拍了一掌,拍的那些芳草折了腰,才将外衣脱下铺在地上。
两个人坐了下去,白景烁歪着身子靠在路小佳的肩上,柔声道:&ldo;据说喜洁的人通常有两种。要么是觉得这世间不干净,要么是觉得自己不干净,你是哪一种?&rdo;
路小佳满不在乎的淡淡道:&ldo;后一种。&rdo;
白景烁低声笑了一会,喟然道:&ldo;我两种都是。&rdo;
路小佳有些踟蹰,憋了好一会,才道:&ldo;你很好。&rdo;
&ldo;并不好。&rdo;白景烁掩唇轻咳了几声,继续道:&ldo;只有你会这么想。&rdo;
路小佳没有继续和他争论,而是拉起他的手,说道:&ldo;你的手很好看。&rdo;
白景烁笑道:&ldo;功法导致的。&rdo;
路小佳哽了哽,有些泄气的瞪了他一眼。
白景烁趁机转移的话题,似是自得道:&ldo;你不好奇我什么时候学的琵琶吗?&rdo;
路小佳嗤笑道:&ldo;和南宫情学的吧,大概只学了这一曲撑场子。&rdo;
&ldo;……&rdo;白景烁不想听他说,侧头堵住他的嘴。
成群结队的黄绿色光点飞舞而至,缭绕在四周。
白景烁翻手扣住路小佳的手,十指相扣,额头抵着额头,他低声道:&ldo;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do;
路小佳没有说话,他的脸上隐隐带着赧然之色。
有过了几日,还是毫无动静。
白景烁发觉他有些小看了燕南飞。明明是那么在意面子的人,被人一再羞辱之后居然没有报复?
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他是燕南飞那种人,一定不会忍着。但燕南飞还真就忍了。
路小佳嘲笑道:&ldo;你忘了吗?你现在只是个女人而已。&rdo;
白景烁恍然大悟。男人对待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容忍能力。哪怕被惹急了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喊打喊杀,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会介怀。
&ldo;算了,先不管他。&rdo;白景烁难得的有了当甩手掌柜的想法。
反正有叶开在,就算他这边没有进展,叶开那边也不会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