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你怎么跑我这来了。睍莼璩晓”苏陌津领着流月往西行去,进了一道拱门,两边是九曲回廊,不远处有做亭子,上有匾额,鎏金的大字龙飞凤舞写着:飞仙二字。
那老者似乎对流月很感兴趣,一会捏捏她的手骨,一会捏着山羊胡,两眼冒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爱不释手。流月被骚扰的郁闷极了,在苏陌津身边前躲后躲。
“你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住,我怕遭贼,来替你看看门还不成么。”白老眯着小眼,漫不经心的回道。一把逮住流月的衣角,嘿嘿的笑道,“你见我就这么躲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流月不知道这半截埋在土里的老家伙哪里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挣不脱他的手,没好气的喝到:“那你干嘛从一见到我就要盯着我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老不尊,有恋童癖呢!”“你……”他完全没料到这一句话不吭,看起来人畜无害,楚楚动人的小丫头片子一出口就是这样语出惊人,小眼一蹬,胡子一抖,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哼。”流月趁机掰开他布满皱纹的手,用鼻音重重哼了声,故意在他眼前佛了佛被抓褶的衣角,头一扭迈着细碎的小步,拉着苏陌津的衣摆得意的离去。
苏陌津难得看到白老吃噶的样子,又补上一句:“白老,月儿的事您就崩费心了,好好给我看着府门,省的担心遭贼。”
白老小胡子随着呼吸一抖一抖,背起手也没跟去。等他们走远了,一双小眼又是眯起,贼贼的笑着暧昧的看着流月和苏陌津的背影,喃喃自语:“果真是澹台的后人……”
“吼……”伴着吼声,白老一惊,只看到一个黑光闪闪的黑豹子从他身边越过,他扬起袖子,抹了一把冷汗。嘴角可见抽搐,出去几年,怎么啥东西都往府里带了。
黑豹子正是小黑,流月怕带着它太过招摇,于是威逼利诱之下,小黑终于妥协与她分开走,毕竟流月身边可是有个看上他皮毛的姑奶奶。这不,流月前脚才到它便急不可耐的跟了过来。这些日子可是苦了它了,跟着流月养叼了嘴,现在的它饿的是头昏眼花的,毕竟,大冬天的野味何其少,掏了几个兔窝,逮到几只土拨鼠还不够它撒牙缝的。
流月远远的便听到它嚎着:“饿死大爷了……”顿时欲哭无泪,这还是个豹子应有的风范么,分明被自己养成宠物了,真是失策。
不得不说,这府邸实在是有些大了,假山岩石,错落有致;曲径通幽,风景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皆覆着一层皑皑的白雪,似乎在山水画中行走,只是偌大的府上,却极其冷清,一路行来除了白老,竟然空无一人。
“师叔,你看起来很有钱。”流月小眼冒着星星满脸崇拜,踩着青石板哒哒作响。
“嗯。”苏陌津淡淡的应了声。
“那师叔,你真的很有钱么?”流月崇拜中带着疑惑。
“嗯。”
“师叔,你家里这么大,都是谁来打扫的?”流月拐着弯子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月儿,你很关心我府上的事?那以后就都交给月儿做了。”他推开一扇月洞红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上好的檀木所制成的桌椅,刻着细致的花纹,靠窗的是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上面磊着几摞书,笔架上摆着几根毛笔,并一方宝砚。正中铺着几张宣纸,压着镇纸。窗台上放着一枝青瓷花瓶,插着开得正好的冬梅,越发显得清幽。屋子的左侧被一扇玉屏风隔开了,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师叔,可别,我只是好奇罢了,这般大的宅子,竟然空寂无人。”流月一脚跨过高高的门槛,这瞧瞧,那看看,闻了闻桌上袅袅的熏香,闭着眼回味着。只可惜她对这香料实在不通,除了好闻,也辨不出什么。
“这宅子是皇上赐我住的,我不在自然有人过来打扫。”苏陌津紫眸中略过丝丝笑意,看到兴致正高的流月,出言询问道:“可还喜欢?”
哦,感情这师叔跟这沁国皇帝有那么一腿,流月心里想着,那这地方以后就是我的老窝了。她跑到越过屏风,挂着轻纱的帐幔的秀床,叠的整齐的被褥上绣着鱼虫鸟兽,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华美无比,菱花镜前映着琳琅的胭脂首饰,晃花了流月的眼,这里的那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她走出屏风,看到苏陌津依旧负手而立,神情专注的赏着墙面上挂着的一副水墨画。
“师叔……”流月恨不得抱着他猛亲两下,这丫的实在是太有钱了吧。想想自己以前的银行卡上的数字,再与这些东西比比,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
“喜欢就好。”苏陌津紫眸荡着一抹宠爱,温润的嗓音犹如天籁。“月儿,一路疲累了,先歇着,一会我让简竹给你送晚膳,要是觉得闷了可以找白老。”
这时,趴在地上恹恹的小黑眼皮耷拉了一下,伸出一只爪子挠了挠有些暗淡的毛发,闷闷的哼了声。“它饿了。”流月不忍看它这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师叔,我还不知道这里有啥好吃的,不如带我出去逛逛?”
“好。”苏陌津爽利的应了,抱起流月看不清身形,便消失在小黑的眼前。小黑一跃而起,丝毫不见方才怂样。流月小心肝一阵兴奋,这可是传说的轻功啊。眼底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狠厉,若是学得这门功夫,再加上前世最拿手的暗器,梁井尘怕也是奈何不了自己吧。
流月的小脸贴着苏陌津的胸膛,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气息传来,原来,他也不是彻底的冰棍啊。又突然想起自己惨兮兮的某兽,不由得回头一看,她可怜的小黑……明摆的被这不良师叔黑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