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翻云覆雨的一夜,我们俩蛇般痴缠,凌晨,他才罢休,拥着我,手足相抵,安然入眠。
他是个懒人,那日却起得很早。我倦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他起床,听着他进了厨房,听着他在厨房里丁丁当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从来不曾做饭,跑到厨房捣鼓什么?
我好奇心起,蹑手蹑脚地走至厨房的门口,他正在盛粥,盛了起来,又取了小刀,在他那纤长的中指上轻轻割了一刀。
血,轻轻地滴到了碗里。
我看得一惊。
他要干什么?
我退了回来,我钻进被窝。我前所未有地震惊。这个孩子,他在给我下蛊。
‐‐爱的蛊,自私的蛊。
有那么个传说,把自己的血液滴在所爱的人的饭里,让她吃掉,她将一生一世,与你血液相连,盲目忠贞。
爱你,爱到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她将爱你一生。
你以你的血,制给他(她)为盅。
果然,他把粥端了过来,放着汤勺,茉莉姐,吃早饭了。
我端起了碗,一口一口地吃掉,乘他转身,一滴盐质的液体,从眼里直线下滴,那是我今生的第一滴眼泪,却是流给一个小我十岁的男人。
我开始为他落泪,这不是好的征兆。
第三章
戴了面具,英勇杀敌
林廊走了,房子一下好空,行在木地板上,我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
李亿时常来,他是个雍容的男人,讲风究度,学足英国男人,确实有他可爱的一部分。
他不是感情的强盗,他靠的就是细雨浸润。
我坐在阳台写作,暗夜里,这个城市,红的绿的黄的各样的灯火在远处亮着。有人敲门,蠹蠹的,十分仓促。我站起来看着墙上的视频,是李异,微红的脸,显然喝了酒。
酒是色媒人。
酒也是一切暧昧故事的开头。
总有男人对女人借故推脱责任,说,那夜我喝了酒,我忘了一切事情。
我给李异开了门,我看着他进来,他的脸在暗去,我的脑中却半个月亮升上来‐‐那是裴非衣幸福的面孔。
这月亮若照见她的夫君在别的女人家中,该是什么表情?
惊?气?愤?恨?
吐血三升?
他一把抱住了我,酒气熏人,嘴里喃喃,宝贝,宝贝……
他的手伸到了我的前胸。
我笑了起来,推开了他,摇了摇头,李亿,你先去我梳妆台拿点香水漱漱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