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来到邀星楼二楼的会客室门前,沈临书正在这里等她。
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她被沈临书拉着走了进去。
男人的脸上还挂着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意,但眼神冷淡,既让人捉摸不透,又不敢靠近。白轻墨几乎没见过沈临书这般拒人千里的模样,直至她被拉着坐下才回过神。
会客室不大,有一个小厅还有一处沙发和柜子组成的舒适区。白轻墨和沈临书自然是坐在沙发上,但屋内的另外三位客人都站在小厅堂里。
坐下后,沈临书对身边一人说:“给她拿点吃的。”
那人对白轻墨笑笑,然后回道:“是。”
沈临书从桌上的水壶里倒了杯热水递到白轻墨面前,三位站在小厅的客人就那样看着他,目光有打量,有敬畏还有好奇,但始终无人开口。
直到白轻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沈临书才抬头看向三位客人,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自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小十年,沈老板果然长成谦谦君子,常人所不及的样子。”三位客人中的老者率先开口。
沈临书望着他,没什么表情,他道:“叶君涛老先生,难为您还记得我。”
“梦园在岐梧是一座大山,压在我们所有人的头上。老朽谁都能忘,但是怎么会忘了你呢?”叶老太爷说着话还往前走了几步,只是那拐杖和双腿都有些颤抖。
他们在四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到了,只是梦园之主迟迟不出现,他们也不敢轻易坐下。就这样一直站了四个多小时。他儿子叶诚和孙子叶星凌年轻气盛身体好,可他年迈,这四个多小时几乎是要了他的命。
沈临书倒是无所谓这句恭维的话,也似乎见不到叶老太爷难堪的身体状况,只是说道:“很可惜,您儿子似乎没有这样的觉悟。”
“阿诚做错了事,我不会替他辩解。只是叶氏对梦园的忠诚天地可鉴,我不得不为叶氏分辨几句。”叶老太爷叶君涛说。
“叶老先生身体不好,且已经放权太久。叶氏的心还是不要操了吧。“
“沈老板,您当初答应我的话还作数吗?”叶君涛问。
闻言,沈临书沉默了一会,而白轻墨的晚餐也在这时被人端了上来。
白轻墨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吃饭不太好,偷偷瞄了一眼沈临书,发现那人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于是只能默默拿起碗,吃了起来。
“我知道你效忠的不是我。“沈临书开口说:”你效忠的是梦园两个字。否则也养不出如此向往自由的儿子。只可惜,现在的我就是梦园,在大火里死而复生的梦园。“
“你答应过我,不论叶氏未来如何你都不会放弃他。这是我叶家几代人的心血,也是我当年帮你唯一的条件,你,你不能不兑现。”大概是因为年迈,叶君涛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模糊的颤抖。
沈临书说:“虽然老太爷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两个孙子。即便这两位留在梦园,您还是有个继承人可以选啊。”
“星云他从未参与过集团的事,如何能成为继承人?”叶君涛道。
“所以我相信即便老太爷教坏了一个儿子,也不敢再教坏另一个孙子。”
“沈老板……”叶君涛用拐杖敲了一下地板,声音恳切,他道:“我只有阿诚一个儿子,是我老来得子。你父亲,你父亲定然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有一个孩子。他一定会怜悯我这个就要迈入黄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