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墨道:“最初我在礼堂的卫生间里发现我们学校存在霸凌事件,那天因为种种巧合我错过了。后来我认出了那些霸凌的主导者是一位叫刘馨培的女生,当时这位薛同学也在场,属于霸凌阵营。之后过了一个周末,我听说了女生寝室闹鬼的事,随后发现刘馨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而那段时间就是这位薛同学陪在刘馨培的左右。所以,我猜她一定知道一些刘馨培状态变化的原因。上周五,刘馨培闯入山海全宴后获救,又隔了一个周末,我发现这位一直跟在刘馨培身边的薛同学也变得心事重重。我曾错过受害者,错过霸凌者,这位知情者我不想再错过了。”
女孩的一段话让陆重山的心中有些动容,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白轻墨是一个真诚又固执的人。但出于警察的职责,他还是最先对薛东东问:“你是自愿跟白轻墨来这里的吗?”
听到这话,薛东东立刻摇头,而白轻墨却说:“在我绑她之前都是自愿的,我们是坐公交车回的梦园,陆队大可以去查监控。”
“白同学……”陆重山刚刚开口,沈临书又立刻道:“陆队,小丫头不懂事,我会管教她。这位薛同学既已来了梦园做客,就是多了一分得知真相的机会。案件时间紧张,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好。”
说完这话,他还极具警告意味地看着白轻墨说:“解开。”
就算对方语气不好,白轻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沈临书闹别扭,她听话地解开绳子,然后站在男人身后,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见到对方这般举动,陆重山与赵博对视一眼,从兜里取出录音笔道:“德启中学高二五班的薛东东同学,我们警方之前也有听说过你,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我们,那么关于刘馨培同学的事,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薛东东的绳子被解开后就往门口跑,但会客室大门已锁,于是她只能紧紧地贴在门上,警惕地说。
“薛同学不要怕,这位赵老师你应该在学校里见过吧。”陆重山站起身,指了指同样起身的赵博说。
薛东东眯起眼睛看向赵博,她对赵博是有印象的,前几天刚来的一个教高二的体育老师。只是……他怎么在这?
陆重山见薛东东认识,说道:“赵老师其实是我们队里的一位警员,之所以在德启中学是为了调查你们王遇老师的案件。”
“王遇老师?”薛东东的戒心在陆重山的话语中逐渐放松,她问:“王遇老师怎么了?”
“她死了。”陆重山说:“关于这位老师,你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王老师……”薛东东有些惊讶有些疑惑,这样的下意识表情不似作假,她想了很久似乎还是找不到任何头绪,只能说道:“王老师人很好,她怎么会死了呢?”
她的反应在陆重山的脑子里不断放大,又被仔细剖析,最后变成这样一段句话:“王遇死在安和小区五栋的天台,疑似自杀。我们警方本着谨慎的态度才进到德启中学确认这一情况的。没想到遇到你们宿舍楼闹鬼的事。对了,你是住宿生吧,关于这个闹鬼你知道什么?”
“闹鬼?”薛东东疑惑的眼眸突然定住,她有些掩饰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反应无疑是在告诉在场的其他人,她一定知道什么。
陆重山和赵博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官,结合白轻墨之前关于刘馨培和薛东东之间关系的叙述,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陆重山的语气尽量放的柔和说:“闹鬼的时候,你和刘同学是不是也在?别怕,我们知道你可能也是受害者,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你只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那天……那天我们……”薛东东似乎陷入了回忆,又忽然变得警惕,她说:“那天我怎么会知道?”
薛东东的这一次反应,让陆重山垂下了眼眸。丘堂投案自首,其实警方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真相。
白轻墨尚且被蒙在鼓里,她躲在沈临书身后偷偷看热闹。而沈临书则在她聚精会神地时候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露出一副:“如你所愿”的表情。
沈临书说:“陆队,中秋晚会的事,丘堂没有跟你交代吗?”
闻言,陆重山垂下的眼眸倏尔睁开,他看向沈临书的目光变得复杂,梦园究竟是从哪里知道一切的呢?
陆重山说:“德启中学高二的学生会会长丘堂在晚会中途时称自己丢了一支名贵的钢笔。又在晚会结束后从403宿舍女生陈包包的座位上找到,且那只钢笔已经损坏。当时有不少与丘堂亲近的学生当众为难陈包包,但是丘堂却大度的表示没有关系。从此他们两个人之间产生了联系。”
陆重山复述出德启中学中秋晚会上的部分内容,也让薛东东陷入了回忆。
他继续说道:“但这本来就是丘堂的陷阱。丘堂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不计较的样子,其实是为了坐实陈包包偷窃钢笔一事。事后,他用此事威胁陈包包,如果不能还上与钢笔等价的金钱,他就将这件事告诉学校,开除陈包包的学籍。”
薛东东听到这番话又开始紧张起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陈包包没有想到,不过一支钢笔的钱,她却怎么都还不完。直到最后,她被丘堂骗着躺在床上,任陌生人侵犯。一次之后,丘堂接着以照片视频为要挟,以还钱为目的。让陈包包数次逃离寝室,在鹊翎西区的一家饭店地下替他赚钱。薛同学,这件事你知道吗?”陆重山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知道!”薛东东想也没想的否认。
“但丘堂提供的证词里,你是知情的。并且指明你是帮着他在学校威胁陈包包的人之一。”
“丘,丘堂的证词?”薛东东的眼睛睁得老大,不知是惊还是怕。
“本周一,他就主动来自首了。”陆重山说:“之所以还没有进行大规模审讯,是因为我们需要知道陈包包的下落。薛同学如果能提供有效线索,我们可以申请对你从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