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探险队按照计划穿过这座城市,他们的目的地是远方的一处峡谷,在城镇停留的时间很短。离开城镇前,队长清点了一下队里的物资,看着平安穿过城镇的女队员,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初夏的夜晚已经有些闷热,探险队把帐篷搭在溪流不远处的草坪上,这里还是人类活动的范围,危险性相对小很多。
但是噩耗也如期而至……
不是探险队的噩耗,而是那位年轻向导的。
他二哥再一次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能看得出他满脸的疲态,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他抬着一张哭花的脸抱着向导说:“三天了,我还是没找到小妹……”
向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小妹肯定是跟你出城,来这里了……我问过城门的大哥,他说他见过小妹。老三,老三你告诉我,小妹是不是来找你了?”
“她……她没有来找我。”向导呆愣地回着。
探险队的队长发现了这边事情不对,于是走了过来,问:“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我们可以帮忙……”
向导茫然地转过头,整理了一下情绪,他说:“没……没什么事,队长。不会耽误我们的进程的。”
“老三……”二哥几乎是哭着看着他。
向导努力整理着心情,他父亲跟他说过,探险队的人都是大老板。他们不能得罪他们,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他们的进程,否则老板们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拿不到钱是小事,丢了命可就是大事了。
队长似乎看出了向导的顾虑,他拍了拍向导的肩头,友好而亲切地说:“我们这次行动不着急,现在还没出城太远,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们这么多人,总比你们兄弟两个好一些。老实说,如果你有后顾之忧,我们在路上也不敢完全相信你指的路。小伙子,人是个很复杂的生物呀。既然出了问题,就和我们说说吧。”
年轻的向导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望着好脾气的队长,又看了眼哭成泪人的二哥,最终将自己小妹失踪的事情和盘托出。
队长在听到向导的小妹有可能跟着他进了城,然后消失的时候,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果然,这座城镇不简单。
队长又仔细询问了一遍这座城有没有什么关于女性的传言,向导摇着头,他确定没有。倒是他二哥说了一句话:“什么女人的传言?这城里哪有女人啊?我进城几百次了,从来没见过女人。”
“没有女人?那新生的孩子呢?”队长问。
“新生的孩子……”兄弟俩似乎在思考,最后还是二哥想起了什么说:“新生的孩子有啊。奇怪了,这城里没有女人,哪来的孩子?”
“对啊,没有女人,哪来的孩子?”向导好像想起了什么,惊恐地回看着白天穿越的城镇。
篝火旁,吴不凡抱紧了怀里的相机,他问道:“远岫先生,您又要讲鬼故事了?”
“啧,怎么是鬼故事嘛。”远岫先生撇了撇嘴,接着道:“这可是真人真事。”
“真人真事?”林东听着,然后顺着故事的逻辑猜测道:“那结局是不是那座城里的男人把向导的小妹拐进去生孩子了?”
“还是小林聪明呀,正是这样。”远岫先生肯定道。
“什么嘛,只是这样?”吴不凡兴致缺缺。
“不对。”林东说:“不可能,人类诞下婴儿,不说要经历十月怀胎,就算一胎最多生三个就足矣威胁产妇生命了。那一城的男人又是谁生的?远岫先生,当时是不是有大型的女性失踪案例?”
远岫先生赞扬地看着林东,他摇了摇头说:“没有,那边很少有女性失踪。”
“这就怪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生出一城的男孩?”
“人当然不可能……”远岫先生故作神秘地说:“如果你把这些人想象成别的生物呢?比如……”
“必如,蚂蚁,蜜蜂……远岫先生说过,这个故事叫虫儿飞。”林东立刻接话。
“不错。那座城里的人早就不是人了,他们有和一些昆虫类似的社会关系,一个蚁后,一些繁殖蚁,和许多工蚁。”
“那也不可能吧,就算是一个蚁后,一些繁殖蚁,那也只是一些。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或几个女人就能生出一城的男人。”吴不凡反驳道。
“除非,他们不仅社会关系和人类不同。他们本身也早就不是人了。”林东说:“远岫先生介绍过背景,这座死神岛最初是由一些携带病毒的人类组成的。几百年里,他们没有在病毒的折磨下消亡,反而形成了独特的生存模式。或许是他们本身的身体结构产生了变异。这种事情,在一些发生过大规模病毒袭击的地域很常见。”
“看来小林的见识也很广,为了你的小说灵感,跑过不少地方吧。”远岫先生说。
林东恍然想起什么,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是走过一些地方,但您讲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
“不会吧不会吧,林东……你觉得这事是真的?”吴不凡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怎么就不是真的呢?”远岫先生很不满意吴不凡的怀疑。
“这一听就不是真的,您是在骗小孩吧。”吴不凡说。
闻言,远岫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小孩吗?我有必要骗你吗?我告诉你,我可认识当时的向导。”
“什么?你是说……那个老三?”吴不凡更加觉得远岫先生是在骗他。
“对啊。”远岫先生一脸坦然,他说:“那件事之后,向导最终也没能把他妹妹从那群男人的手里救回来,不仅如此,当时去帮他们的探险队也折损了大半。就算后面平安回家的人,也基本都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终日生活在浑浑噩噩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