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九默看了眼停住脚步的白轻墨说:“比赛已经结束,再动手就真是杀人了。她能活着,是她遇到了一个好对手。”
“今天客人给她的打赏可不少,难道……”
“按照正常比例分给她。”乌九默说:“她拿了钱,剩下的就是她和客人之间的事了。”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向白轻墨。
白轻墨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乌九默的意思是,这些人给了凤凰钱,凤凰不仅没办事,甚至还没有付出“死亡”的代价,这些人一定会找凤凰的麻烦。
乌九默是在试探她。
对面这样的试探,白轻墨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龙哥皱着眉,小声地说了句:“默哥,这女人不敢杀人。不会是……警察吧?”
乌九默的心里也存有疑惑,如果白荷是警察,那她的身世破绽太多。如果她不是警察,那她为什么不杀凤凰呢?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杀一个人比假装杀一个人容易太多了,同时,也会少太多麻烦。
白轻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回到小区花园里坐着,她看着天等太阳爬上来。然后买了一份早餐,算着大概的时间慢悠悠地来到自家门口。
姚小玉一脸欣喜地打开门,抱住自家姐姐。很快她就从姐姐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刚想发问,就被白轻墨抓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白轻墨又十分奢侈地叫了一辆出租车,亲自将姚小玉送到了学校。
小女孩疑惑了一早上,终于在进校门前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她瓮声瓮气地问:“姐姐,你是不是去找爸爸了?”
“恩?怎么说?”白轻墨看起来神色轻松地挑眉问道。
姚小玉咧着嘴笑了一下说:“你身上有和爸爸一样的味道。”
白轻墨愣了一下,她拍了拍姚小玉的脑袋说:“别瞎想了,快进去。”
“知道啦。”姚小玉眯着眼,跟自家姐姐挥手,小跑着进到学校。
白轻墨的脸在姚小玉转过身的一瞬间彻底惨白,她头疼的发昏,眼前几乎都是朦胧的一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看不清路,只是凭着记忆中的步数走着,一点一点,努力维持着正常人的模样,进小区,进单元楼,开门以及关门。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卫生间,身体里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地想从她的喉咙里被她吐出来。她的脑子里全部是凤凰濒死的画面,满地的鲜血,肮脏的谩骂,那一张张丑恶扭曲的脸,无一不在挑战她灵魂深处的底线。
好在,凤凰真的活着。
希望是黑夜里的光,它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白轻墨怎么会杀人呢?她不敢,也不能。她是最清清白白的人,只是一个不爱学习的高中生。
沈临书和她说过,他父亲临终前只给他留了十六个字:“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她记得,他说这句话他最开始是从自己爷爷口中听到的,她的一家都是清清白白,都是无愧于心的人,她又怎么能随便伤人性命呢?
白轻墨对着马桶迷迷糊糊地笑着,她的眼前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她不想闭上眼睛,她倔强地摸索到旁边的浴室,脱掉衣服,打开花洒。鲜血早以浸湿了衣衫,左边身子因为从高处摔下青肿交加,可能有些地方也是伤到了骨头,至于皮肤上同样布满了尖刺的划痕。但这些都因为她的头太疼变得没有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