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轻墨却在这时说:“乌九默有什么本事管我的去留,韩情小姐未免太小看我了。舅舅和我今天来到这不是谈皮肉生意的。赤水界立足星华不过二十余年,却能独占一方可见本事不小。但这里是一座古城,各大家族林立,实力雄厚。你们发展这么快,也该遇到瓶颈了。之前我见庄老板和乌九默谈判,虽气势强大却也有诸多无奈退让。连乌九默这样靠女人上位的凤凰男都能和庄老板讨价还价。可见,你们赤水界的拳头虽硬,但也不是事事通畅。韩情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就做不了主了。”
韩情心中微微惊讶,她看向白轻墨的目光越发探究起来。这个女孩无论是长相还是心智都很对她的胃口。她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表情,说道:“听着确实挺唬人的。但是你们连我大伯的面都见不到,只能以这种迂回的方式找我。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和我大伯身份悬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靠双脚走过去,如今我们站在你的面前,就相当于站在庄老板的门前。门以敲响,主人也该开门待客了。”
“好一句开门待客。不亏是我大伯看上的女人,只是以你的容貌跟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未免可惜,不如大伯那边让你舅舅去,你就留在我这,我陪你看书练武,做你喜欢的事,怎么样?”
白轻墨没有立刻搭话,好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她才道:“我身体不好,还惹了很多麻烦,时刻需要别人保护。不如你和我舅舅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就听你的。”
听到这个提议,女人当即嗤笑一声,她看向姚刚上下打量着他。
姚刚这个人看着憨厚笨拙,但白荷能提出这个要求就说明她这位舅舅肯定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不过韩情从小练习拳脚,虽然是女儿身,但赤水界内能打过她的人也不超过双手之数,对于这个赌约她还是很有信心。
韩情应战,并在大堂外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白轻墨因为早上没吃饭,血糖降低有些隐隐头疼。她不掩饰自己身体的异状,并且极为自来熟地搬了个椅子坐在大堂门口,看起来倒更像此间主人。
韩情也未制止她,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白轻墨的动作。等手下人将院落清理完毕后,方才说:“为美人一战,我韩情也对得起名字里的这个情字。白荷舅舅,出招吧。”
姚刚不是很理解白小姐为什么突然让他和人交手,但是他在下场前,白小姐低声嘱咐了一句:“用你全部实力,速战速决。”
姚刚十分听从白轻墨的话,在韩情出拳之时他想也不想便用了全力抵挡。这些年他师从很多人,而这些人也都是荀先生不远千里为他寻来的名师。他成年之后才去学武,本身底子很差,好在他愿意为之努力,也常常隐去姓名容貌到地下拳场和各界高手切磋。以至于他的反应,技巧虽谈不上是佼佼者,却也足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韩情拳风袭来,刁钻而狠辣。姚刚却不以为意,只这一拳他便知道这位赤水界二把手的千金确实有些本事,但对付他还不够。只见姚刚一个侧身却不是为了避开韩情的拳头,而是伸手直接扣住出拳那只胳膊的肘部,他动作干净利落,仅用手掌将那肘部轻轻一按,韩情的拳头便失去了大半的力气。韩情倒也不慌,此时姚刚离她很近,她的另一只手立刻握拳抬起,直直向姚刚肋骨打去。
姚刚似乎早知她有此意,他微微躬身躲过抬腿向韩情下盘扫去。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女生的力量本就没有男人强,加之姚刚苦练多年,此时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就在姚刚的腿在接触到韩情的腿的一瞬间,身材高挑的女人便应声倒地。
这一场交锋不过数秒,韩情落败后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姚刚。
白轻墨事不关己地靠在椅子上托腮看好戏,见韩情朝她看来,她便露出一抹笑意道:“赤水界的门,我应该是打开了。”
“你说什么?”韩情一边起身一边问,她眼中有不甘之色,双颊赤红,不知是因为快速落败的羞恼还是动手时的心血波动。
白轻墨抬手指了指大门,待韩情转过头时,那里的门竟刚好打开。
为首的是白轻墨曾偷偷见过一次的庄老板,其身后是一位四五十岁模样,梳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另一位则穿着中式长衫,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感。
这三个男人身后跟着一群手拿长刀的小弟,约莫足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将这处刚刚清理好的院子围做一圈,而庄老板就站在院子的正中。
这时,身着中式长衫的男人最先开口说:“白小姐真是好聪明的一个人。利用我侄女单纯直爽,不过几句话就将我们这些老家伙齐齐叫了出来见你。”
面对这样的阵仗,白轻墨还是屹然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客气说道:“这位先生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是客人,来到这里拜见主人不是应该的吗。”
“诸葛伯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韩情皱着眉看向白轻墨,又对长衫男人问。
长衫男人无奈地摇摇头说:“她早就看出来你打不过她舅舅。故意引你和她舅舅比试,一是为了借此向我们展现她的实力,目的是立威。二是为了,借你威胁我们。我想如果我们再不出现,你现在就会沦为白小姐的人质了。”
“什么?”韩情明白其中缘由后心中更气,她对白荷算是一见钟情,而且也没有丝毫加害为难她的心思,却不想对方心肠弯弯绕绕,三言两语都是圈套。之前他们三人独处一堂,姚刚明明有把握制住自己直接动手引长辈们出来,却偏偏提出要光明正大地比试,这竟是为了向他们赤水界立威?
自己明明是一腔赤诚之心,却被人玩弄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