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桃哭了一路,进了这温暖的房间,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程瑜扬给她煮了牛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熟睡的女人。她眉头紧锁着,眼睛红肿,脸上挂着泪痕。程瑜扬的心,就这么揪在了一起。
“橙子!”惊叫一声,白静桃从噩梦中惊醒,她抱住了自己,惊悚的看着陌生的环境,程瑜扬一把抱住了她,安抚道,“桃子,这是我家,你别怕,别怕。”
“瑜扬?”
“嗯,你别怕,这里很安全。”
“瑜扬,我刚刚做恶梦了,梦到橙子被人欺负。”
“那是梦。”
“瑜扬,那不是梦。都是真的,真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的泪水又流淌了出来。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背,一下下的帮她顺着气,安抚着她骚动不安的心。
“瑜扬,我终于见到我爸爸了。”
“嗯。”
程瑜扬的话很少,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白静桃需要倾诉,他安静的听她讲话,帮她疏解积压在心头的过于强烈的情感。
“……现在,我多么想没有见到他。……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他。那样子,我会活在谎言中,会很幸福的,充满了希望的活下去。可是,他出现了,那么自私,卑劣的出现了。……我为什么会有那样子的父亲?”
“瑜扬,你知道吗?我的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他的结发妻子,他的两个女儿都不要了。……五百万的担保,收不回来,那群人岂会轻饶了我们。我的父亲不会想不到那群高利贷会如何迫**害我们,他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将我们推入了火坑。
他是幸福了,我,妈妈,橙子的人生却彻底的毁了。”
听到桃子的话,程瑜扬身心为之一震。
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程瑜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可以心狠到如此地步。妻子如衣服可以换,可亲骨肉呢?也可以舍弃吗?
“瑜扬,你知道吗?我看到那个小男孩,好像掐死他。我看到我父亲的新欢,我好像她也被轮*歼,我真的很想看看我父亲的痛苦的样子。”
残忍、阴狠的话从白静桃的口中说出来,把程瑜扬吓了一跳。
“静好,不要那么做。你不应该把对你父亲的恨转嫁到其他无辜的人身上。”
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再一次听到“无辜”二字,白静桃的愤怒像是火焰,一下子燃烧起来,“无辜?谁敢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个女人,她明明知道我父亲有妻子,有女儿,抢了别人的丈夫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让别人陷入地狱一般的生活?”
“桃子!”
“程瑜扬,不要在说这种话!如果他们是无辜的,我的橙子该多么委屈,多么可怜。”
“桃子,我只是不希望你被恨折磨。‘恨’这种东西,就像是一把利刃,不管你握着那一边都会被刺伤。”
“我已经伤痕累累了!”
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晶莹的从那白瓷一般的脸颊上滚落,泪珠儿砸在长毛的地毯上,无声又无息。程瑜扬将白静桃抱在怀中,像是哄孩子一般哄着白静桃,“你想哭,就哭吧。”
白静桃便听话的靠在程瑜扬的肩头,哭了个昏天黑地。
……
九华山疗养院,
白静橙立在窗前,双手紧握着挂在脖子里的十字架,仰头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眉眼里尽是痛苦,她能够感受到世界上另一个自己,此刻正沉浸肝肠寸断的悲痛之中,陷落在地狱的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