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颖秋当然也不会就这么扑到地上去,她用手在椅子上轻轻一撑便成功改变了身形,稳稳地落到地面。
“师父!”解颖秋嘟着嘴,像是愤愤地看着纪允炆抱怨道:“为什么要躲啊?”
这双手叉腰,一副想要撒娇却被拒绝了小女孩一般的样子,着实把周遭的侍女们吓了一跳,以至于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家阁主此时正衣衫不整地站在男人眼前。
这是谁?那个能让朝廷使者满头大汗噤若寒蝉的凰韵阁阁主?那个让淮安城百姓又敬又怕的凰韵阁阁主?那个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妖女解颖秋?
这是她吗?
“你呀,又不是小姑娘了。”纪允炆苦笑,解颖秋此刻这副散发着危险魅力的样子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怎么也不稳重点?”
毕竟,从纪允炆所继承的原主的记忆来看,解颖秋是真的被他“看着长大的”女儿般的存在。
对于纪允炆这如往常一般平淡的反应,解颖秋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还年轻着呢!跟师父比的话照样还是小丫头!”
“那你也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像这样一下子扑上来。”
“为什么不能?”解颖秋很是不服,“这里是我的凰韵阁,我想做什么做什么!难道还有谁敢有意见?”
“你们有意见吗?”解颖秋看向侍女们问道。
“禀阁主,没有。”侍女们赶忙苦笑着摇头。
年纪大一些的侍女,对于自家阁主和剑尊之间的关系早已略知一二,但那些进入凰韵阁不久的小丫头们,就实实在在地被解颖秋这个状态给吓到了。
传闻里不是说妖女解颖秋对男人恨之入骨,心情不好时见一个杀一个吗?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嘿,还学会顶嘴了。”解颖秋是纪允炆教出来的,他自然知道什么世俗礼法纲常伦理那一套这丫头是完全不屑一顾,因此便换了一个思路。
“唔。。。。。。”解颖秋语塞,她觉得师父这一招相当的不讲道理,但却实在没办法反驳。
纪允炆面露微笑:面对不讲道理的对手,那就比她更不讲道理就是了。
“哼!”解颖秋头一扭,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了文裳卿。“不让抱就不让抱,我抱裳卿!”
“师姐?!”这一抱让文裳卿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她刚想挣扎,却发现解颖秋的怀抱莫名地舒服,对方身上的香味也让她完全动不起来,只能像这样被紧紧抱住。
“嘿嘿,小师妹,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解颖秋笑嘻嘻地看着文裳卿,她比文裳卿矮一些,两人此时看上去倒像是她在向文裳卿撒娇一般。
“嗯。。。。。。”除去舒适的怀抱和好闻的香气,解颖秋那近在咫尺的绝美笑容,也让文裳卿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颖秋,不准欺负你师妹。”纪允炆说是这么说,但也没有要实际采取行动制止解颖秋的打算,这是在内心感慨解颖秋的魅术进步之大。
自己也没教过她啊,她上哪学的?
“我哪有。”解颖秋抱着文裳卿一同坐下,随后兴冲冲地问道:“师父,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事先写封信通知我?”
“当然是来帮你处理烂摊子啊。”纪允炆放下茶杯,“城外那伙强盗,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已经被纪允炆送走的那伙强盗,解颖秋自然是知道的。
淮安城是商业重镇,来来往往的商队对于这座城市而言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在凰韵阁掌握了这座城的实权之后,解颖秋就极其重视周遭地区的治安问题,别说成群的强盗了,哪怕是小小的盗窃案,只要失主找上凰韵阁,解颖秋都会立刻派人解决。
良好的治安,是商业兴旺发达的基础;对于淮安城,只有商业越做越好,这里的百姓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是,前一段时间出现在城郊活动的那伙强盗,却成为了解颖秋心头大患。
那伙强盗明显不是一般匪徒,解颖秋也好城主府也好,派去的剿灭队伍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大败而归,连解颖秋都伤了好几个手下;而当解颖秋亲自出马时,对方就会对周遭山林展现出连本地人都惊叹不已的熟悉程度,让解颖秋完全无法找到他们的行踪。
以凰韵阁的人手,要通过在要道加强警戒来预防是不可能的,而城主府前段时间也突然得到了朝廷密令,不得在此事上与凰韵阁合作。
那个老好人城主私下里把这件事告诉了解颖秋,并无奈的表示有朝廷的旨意在,他也无法调动驻军协助凰韵阁在要道上警戒。
看样子不只是宁王,大夏朝廷也打算借着这件事发作。
解颖秋觉得:如果不是纪允炆突然插手,那么等到那伙强盗对淮安城的负面影响大到凰韵阁也难以弥补、凰韵阁此前“百姓与商人们的保护者”身份严重动摇时,城中驻军就会得到朝廷的命令出兵,并“大获全胜”全歼强盗,还给淮安城百姓一个太平。
如此一来,凰韵阁和朝廷在淮安城内的威望将会瞬间倒转,紧接着朝廷的使者就会来到淮安城与解颖秋进行谈判,正式开始一步步收回对淮安城的掌控权。
失去民间支持的凰韵阁要以一介江湖势力的能量去对抗整个大夏朝廷,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