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她,那墨色浓的几乎能化作实质,扼住她的脖颈,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世所经历的一切,走马灯一般的涌上眼前,无数凄惨的回声响起在耳边,那些因她而死,为她而死的人,不断地叫嚣着,似乎要伸出利爪将她一同拖进地狱。
“不要,不要,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救我。。。救我!”
云拂晓凄厉的叫了起来,双手在半空中不断的空抓着,忽然她霍的一下从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空洞的眸子,沉沉的喘着气。
云拂晓此时已经浑身湿透,汗湿的单衣粘腻在身上,良久之后才谨醒过来,此时她正坐在一张红木雕花大床上,身上是藕荷色半旧的锦被,惕着心望着四周的陈设,云拂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浅青色的床帐,挂在上头的玉钩随着一阵阵清风的吹拂,晃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敲击声,眼前的这一切显得格外的熟悉。云拂晓瞬间有些茫然,扶着几欲裂开的脑袋,闭着眼晃了晃脑袋,再一次抬头打量着四周。
红木雕花的家具,半阖的窗户,窗外潺潺的流水声,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曾经住过的秦国公府如出一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您睡了七天七夜终究是醒了!奴婢这就告诉老爷夫人去!”
云拂晓思忖着,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粉裳,梳着丫鬟髻的女孩子跑了进来,云拂晓见到来人不由得一怔,“春霄?”
这春宵不该是在半年前就被拔了舌头,抹了脖子的吗,怎么这会子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小姐从假山石上摔了下来,怎的连奴婢都不认得了?”春宵见云拂晓一副迷惘的模样,不由得着了急,难道是从假山上摔下来,摔傻了?
“如今是景光几年几月里?”云拂晓望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心思一转,倒是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警惕的开口问道。
“景光五年,如今刚刚过了惊蛰,再过些时日就是祭花神的日子了。”
对上春宵探寻的眼神,云拂晓淡淡一笑,安抚道,“我不过是考考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果然猜的没错,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八年前,她被二房仲叔云锦怀的嫡长子从假山上推了下去昏迷不醒的时候。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那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那些忠仆一个个惨死,也绝不会再姑息任何一个想要害她之人!
斩断所有荆棘,云拂晓可以跌到,却决不能在同一个坑内跌倒两次!前世所有的孽缘都将会终结在这一世的她的手中。哪怕恶毒,阴谋,即使化身恶魔她也再所不惜。
“小姐,您的眼神好可怕!”春宵对上了那一对锋利的眸子,战战兢兢的望着云拂晓,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没什么,只是再想事情而已。”云拂晓明白这样的事情若是说出去,别人定会把她当成疯子看待,倒不如不说。
“小姐刚刚醒,想必是累着了,还是再躺一会儿吧。”春宵见云拂晓嘴唇霜白,脸色蜡黄,叹了口气连忙劝道。
“去吧,不管是谁来了,都说我不见,”云拂晓点点头,拉着被子躺下。
然而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一道脆生生的叫声,“二夫人,二小姐,小姐正在休息,你们还是请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