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子扫了一眼面前之人,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只是面上并无善意。
林嫂子活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倒是一年年见涨。
她当即便知晓这人可不是个善茬。
她将银子小心翼翼塞入袖口,而后挤出了抹笑意:
“你说隔壁这对夫妻?”
邓贺唇角一勾,重复了遍妇人的话:
“夫妻?”
“是啊,”林嫂子转了转眸子,“这对夫妻可是恩爱极了,只是听说家中营生不好,在京城过不下去了,遂双双举家回村里去了,不知大人找她们可有何事?”
邓贺眯了眯眸,将这妇人从头看到尾,眼尾一挑:
“你说二人是夫妻,可保真?”
“自然是保真的,”林嫂子到底有些不耐烦,所以说话语气便也不善了些。
邓贺当即从袖中掏出锭银子扔给她,林嫂子一看,又是五十两,心肝一个哆嗦,不待这人问,立刻说道:“大人您放心,这事保真的紧,他们刚到这院子我便与那夫妻打过交道,还将我儿子特制的合欢酒送给那小娘子,大人你是不知道,当晚那动静闹的可大了。”
最后二人心照不宣笑出声来。
邓贺配合着妇人恍然大悟点头,而后转了身去,面上倏地现出嘲讽与冷意。
夫妻……
张束与那女子是夫妻,那女子又与太子有干系,啧啧,容王之死你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邓贺只觉胸中又泛起恨意,不过一会儿又随风而散。
。
东宫
陆小桃虽不知晓太子要给她找个夫子是不是真的,但她总归不是很放在心上就是了。
他走后,她干脆赖在了书房,须臾又觉无趣,便又拂开珠帘,竟发现太子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案前处理公务。
陆小桃倚着门框缓缓蹲下,偷偷望向太子。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他,入目处,太子五官端正又锋锐,活像一把未出鞘的刀刃,旁人不敢小觑之余又下意识心生敬畏,尤其一双眼眸贯常沉静,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鼻梁异常挺拔,像座攀爬不上的高峰。她曾听一位相师说过,这是孤傲之相。
陆小桃撇撇嘴,确实孤傲的紧,即便用一层温润的外表包裹,骨子里的冷锐也是藏不住的。
果真是人如其名,一点不假。
想到此,陆小桃偷偷笑了笑,缓缓蹲起身又进了里间居室。
太子既然在忙,不管她是不是太子的女人,都不应上前打扰,她即便没读过多少书,可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何况,很多事过犹不及,她知晓自己有些做法过于做作,可她也确实没有好的方法,太子不戳破,甚至乐在其中,她也乐的继续下去,不然惹了太子厌烦,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的身影来的偷偷摸摸,去的也鬼鬼祟祟。崔锐瞥了一眼珠帘处,而后淡淡收回眸光。
陆小桃躺回里间的榻上,才发现自己并无多少睡意,便盯着深灰的床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