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嫣然在金夫人怀中狠狠哭了一场,直到眼睛都快要哭肿了才停止。
金夫人看着金嫣然红肿含泪的眉眼,心中无奈又心疼,“你一直不肯说到底为什么退婚,今日一大早却往清宛山庄跑。到底是何缘故?”
金嫣然红肿的眼睛掩去里面的神色,缓了缓声音才开口道,“母亲多虑了,女儿只是……不想嫁。”
金夫人眼中露出不相信,“你的心事连为娘也瞒着不成?你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不成,只是这次的事情不是小事,娘不相信你会简简单单因为不想嫁而撕毁婚约。总该是有理由的并不是?”
“娘你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金嫣然将脸扭过去,饶是金夫人一向火爆的性子也拿这样的金嫣然半分办法都没有。
金夫人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可能,思忖着问道,“莫不是,你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所以才不愿意嫁?”
谁知金嫣然却突然“腾”地站起,目光冷硬道,“娘,我困了,我想睡会儿,你能出去吗?”
说完金嫣然就转身进了内室,将金夫人一个人留在外面。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金嫣然一向是很有孝心,而且乖巧温顺的,也几乎没有对人凶过,如今的反应,不禁让人措手不及。
金夫人自然是着急的,拉着一直跟在金嫣然旁边的小丫鬟小桃想问些什么出来,结果也是一问三不知,金夫人最后没有法子,只好转身离去了。
白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现在忙得前脚挨后脚,一时间只能打算先料理好退婚后的风波再来开导自家女儿。
金夫人离开后,金嫣然一直睡到第二日清晨才起来。
由丫鬟伺候着洗漱过后,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一张接一张地看着这么多年收集的关于齐云轻的点点滴滴。
那些画,不少都是齐云轻的随手涂鸦,金嫣然从顾宛哪里求来的。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想起来,金嫣然心情却有些阴霾:自己做的这般明显,以顾宛的聪明,她会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对齐云轻的感情吗?
如果她当真知道,这么久的时间里,都是怎么样把自己当做一个笑话来看的?!
心里无端乱起来,金嫣然觉得自己内心像有一个什么东西膨胀着,叫嚣着要出来,怎么也压不住。
猛地一把将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撕碎,丢进香炉里,金嫣然突然就落了泪。
看着那些纸张慢慢被火焰吞噬,金嫣然视线稍稍模糊,嘴里的苦涩蔓延开来,渗入肌理,难以挥去,多少泪水都无济于事。
“小姐,你莫要再难过了。不过是一个不识相的小子罢了,要是你如此难过岂不是趁了某些人的意?”
金嫣然拭去泪水,不耐烦地看过去,语气不满,“趁了谁的意?”
小桃抿抿唇,不满道,“还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顾家大小姐?!奴婢本来以为她对小姐是好的,谁知道背后竟如此捅小姐刀子!”
金嫣然眉心微皱,“不得胡说,宛宛她……只是拿云轻当哥哥而已。”
小桃看了金嫣然闪烁的眼睛一眼,知道金嫣然听进去了,敛敛眉眼,小声替金嫣然申辩道,“可是顾小姐她明明知道小姐喜欢齐公子,却与齐公子那般……兄妹之间会那般吗?而且他们之间明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金嫣然面色微冷,眉心收紧,不知道想到些什么,望向小桃的目光冷得骇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我面前说这些?”
小桃悚然一惊,吓得跪倒在地,“小姐难道还不知道小桃吗?奴婢哪里有那个胆子编排事情?这是实在替小姐觉得不值,才多说了几句。”
“是吗?”金嫣然缓缓站起,无视旁边倾倒的香炉,一脚踩下去,方才还燃着的画纸此时全然成了一堆灰烬,小桃的身体无端抖了抖。
“母亲有问过我的事情吧?”金嫣然微微俯下身,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压迫之色,“你怎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