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斯听到声音,笑出了声。睍莼璩伤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抄兜,一手解开领口的三颗纽扣,慢慢垂下目光,对上万美夕那双错愕的眼。
“醒了是么?”
万美夕故作艰难的点了点头,双眼重新溢满委屈。
“坠海丢的记忆恢复了吗?”
万美夕被他面带笑容的问题,惹得神经紧张,没来由脊背升起一丝寒意,可还是管理着表情,摇头轹。
“那可真不好办了。”顾美斯垂头轻笑一声,慢慢抬起头:“你还没恢复,我就没耐性了,怎么办?”
他问的轻佻,语气却莫名让人心生寒意。
万美夕咬着牙,身上的疼痛早已被此刻的震惊遗忘掉,这不该是他的反应才对粼。
顾美斯像是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向床边迈近一步,压低了声线:“怎么,我的反应你不满意?”
看着她猛然收紧的瞳孔,又是一声轻笑:“不满意,你得说出来——不然,我怎么知道?”
“顾哥——”万美夕吞咽了几口,委屈的喊了一声。
顾美斯看了她一会儿,偏过头看向还在发愣的两个人:“我叫她滚出去,没听到?”
赵守一听,急忙拉住Tina胳膊往外带。Tina惊觉不妙,扒着柜子不肯走,声音撕裂,也顾不上他的身份,直接吼出名字:“我不走,顾美斯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美斯朝他们示意,赵守停了下来,等待他的下文。
“我问过护士,醒来可以直接出院。”顾美斯声音懒洋洋的,还带了些许赞扬:“她摔的很到位,脸上的伤也不多。”
“你联系下郊区的那家整形医院。明天转院。”顾美斯说完像没事人一样,抬手看了看腕表,走到沙发边拾起手机。
房间在静默了几分钟后,床上的人扑腾着起身:“顾哥,你、你什么意思?”
Tina更是惊得忘了反应,见万美夕激动忙上前去安抚她。
“老板,您的意思是?”赵守心里咯噔一声,上前一步询问。
顾美斯转过身,笑眯眯的看向朝他这边望来的几双眼睛,声音平淡如水:“没明白吗?”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忘不掉,那就毁了好了。”
说完往门边走了几步,手摸上-门旋钮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人:“对了,医药费和整容费全由我出。”
“就当谢谢你如此卖力的激怒我太太。”
万美夕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作势就往前扑,再也顾不得装失忆,呜咽出声:“不要,顾美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顾连誉曾经说过,顾美夕是顾美斯的死穴,以至于后来还辗转去过很多地方看心理医生。
他分明还对她这张脸有不舍,还会在本能下对她的坠楼感到恐慌,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筹码——他,他竟然要连这个也要毁掉。
身体因为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还不忘一步步朝前面爬,企图抓住那双随时要迈出门口的双腿:“我错了,我什么也不要了。你原谅我——这张脸,求你给我留下来。”手指终于抓上他笔挺的裤脚,万美夕抬起头,口齿不清的摇着头:“我错了,真错了。我会消失的远远的,这张脸再没有了,我还要怎么活下去?”
顾美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掀起唇角:“恩?这是恢复记忆了么?——赵守,还不叫来医生给她看看,难得这么幸运。”
万美夕抽出缠着纱布的胳膊,不顾疼痛,将另一只手也抓上他的裤脚:“我没失忆,是我装的——我认,我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