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斯突然出现在银座,将她从那样尴尬的场面里解救出来。睍莼璩伤她感动的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可又不好失态,只能拼命咬唇忍耐着。
谁料却换来他没好气的冷言冷语:“想哭也等回到你自己房间再哭!”
简美凉想到这,擦头发的动作不觉用了力气,大力推开浴室门。
一边骂着倒胃口,一边往床边走。
卧室门被徐徐敲了起来,她不耐烦的吼了出去顺带着连擦头发的毛巾都跟着甩了出去:“敲什么敲!轹”
声音有点大,连她自己都跟着一愣。门外的人似乎也被吓到了,隔了很久才开口:“太太,先……晚餐准备好了,您可以下楼。”
简美凉一听是陈叔,尴尬的走到门边弯身将毛巾拾起来,摸了摸鼻子,嗫喏道:“知道了。”
老陈听出她语气里的尴尬,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酤。
餐厅里顾美斯端坐在椅子上,看到老陈走过来,端起酒杯抿了口红酒,目光不时朝他那边看一眼,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老陈被他看的发毛,回房时不忍心又折回来说了声:“先生,太太一会儿就下来。”
顾美斯轻咳了一嗓子,不耐烦的摆手:“这点事不用和我汇报!”说完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老陈,竟难得说了一句关心的话:“时间不早了,老陈你去休息。”
老陈点头应声,转过身的时候,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然后又端起了脸色握着半拳抵在鼻端咳了咳。
顾美斯托着左腮,右手不耐烦的拨弄着盘里的东西,余光不时看看餐厅门口。
下个楼,用得着这么慢?
眼前又闪过她那张委屈的要哭出来的小脸,不耐烦的冷哼几声,难不成还没哭完?
他这一天一夜的开会空暇时间里,几乎都耗在池修那几张不能称得上履历的资料上。
问题学生,打架,泡吧,记大过,辍学——
根本没有一项能拿得上台面,好在哪?!简美凉那丫头真是没眼光。
于是越等就越来火,就为了那么一个从头到脚差到离谱的小子,值得哭这么久?值得?!
手掌嘭一下砸在餐桌上,顾美斯撑着桌沿站起身,转身的时候脸上怒意还没来得及收起,便看到简美凉错愕的站在餐厅口。
顾美斯僵了一会儿,握拳的手松开,拨了下后脑的头发。目光始终游移在天花板,半晌自以为降低了刚才的窘状,缓缓落座。
简美凉走过来拉开椅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落座,余光扫过他的侧脸,拿起餐叉,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了?”
“我怎么了?!”顾美斯没好气的回头嚷过来。
简美凉拿着餐叉的动作一顿,木讷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竖起柳眉。方才在楼上堆积的不满一股脑涌出来,左手手指戳上他的眉心:“凶什么凶啊你!看我好欺负还怎么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发脾气。”
顾美斯这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她问的是怎么了,又不是他怎么了——
这样想着缓和了下脸上的表情,转过身清了清喉咙,拿起刀叉开始慢条斯理切牛排。
简美凉被他的死样子气死了,手不禁用了几分力,没好气的将餐叉弄的乒乓响。
顾美斯蹙眉余光扫了她一眼,语气轻慢:“我给你救了场,你就这态度?”
“谁喜欢要你救场!”简美凉直接回了过去,想起这个就生气,她一门心思的沉浸在感动里,他就莫名其妙的泼她凉水。
顾美斯一听气更不打一处来,将刀叉摔在她餐盘旁边,声音阴阳怪气:“哦?那你喜欢谁救场?!你那位要当别人新郎的哥哥?”
“你再说一遍。”简美凉抬手将自己的餐叉也甩到他餐盘旁边,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顾美斯垂着目光斜睨着眼看她,简美凉微抬着下巴迎上他的目光,两个人眼里均是怒气冲冲的火焰,各自环着双臂互瞪着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