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恨她入骨的九公主。
“她就是秋洄,仗着自己有几分才能便不可一世,这酒难喝死了!”
萧珑“哗啦”泼了酒杯里的酒,恰洒在秋洄脚边,袍角上洇了几滴深色。
就差一点就能泼到她脸上,算她走运!
萧珑攥攥拳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这酒尝着很苦,一点都比不上西域葡萄酒,你还拿来办酒宴,是想坏我小皇叔的名声吗?”
你小皇叔的名声用得着我坏吗?
秋洄冷笑,“尊贵的九公主殿下,人与人的口味不同,您喝不惯并不能代表它不好,方才在座的,可都是对它赞不绝口呢!”
“赞不绝口?有吗?”
萧珑大喊一声,“谁记得好喝?给本公主站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场面鸦雀无声。
“没有人吗?”
萧珑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秋洄,没有人觉得秋家的酒好!”
“珑儿,注意你的身份!”
萧珩忍无可忍,将她拽回座位上,朝秋洄歉意一笑。
“大家不要听九公主的玩笑话!秋家的啤酒很好,本宫觉得好,沈三郎也觉得好!”
沈三郎?!
众人齐刷刷看向沈溯。
“哎呀,”沈溯恍若无人放下手中的酒杯,“今晚辰王爷尽了地主之谊,我这个做客人的吃饱喝足应该懂得感恩才是,时春!”
他唤柳时春一同起身,“我们去看看辰王爷!”
谁的锅谁自己背,他才不当冤大头呢!
说罢离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萧珩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秋少爷,这……”
秋洄不理他,直勾勾看向萧珑,“秋洄若是哪里得罪了九公主纯属个人恩怨,您若是心中不痛快只管随意辱骂我,当然,碍于身份地位的云泥之别,我不敢还口,但是!”
她目光似剑,盯得萧珑心头一颤。
“您若是图一时之快贬低好酒,崇洋媚外,那损失的就不止秋家一家的利益了!”
“你什么意思?!”
萧珑强自镇定,依旧仰着高贵的下巴。
只要你秋洄不舒服就好,损失谁的利益关本公主什么事!
莫桑突然站出来,“秋少爷的意思很明显,”他看向萧珑,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眼中没有宠溺,甚至带着淡淡的厌恶,他与秋洄出身差不多,所以他平生最欣赏有真才实学的人,最讨厌仗势欺人恣意妄为的人。
萧珑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没有一国公主的风范,像足了后宅那些尖酸刻薄的妇人。
也因此,他言语不自觉的犀利起来。
“啤酒是秋家的酒却也是大历的酒,西域葡萄酒再好也只是西域的酒,我们平常喝西域葡萄酒实则是西域人赚着大历人的银子,九公主是大历的公主,却刻意贬低本国的酒,褒扬他国的酒,鼓动着大历的子民去给西域送银子,试问,大历哪一点比不上西域?”
民力,物力,财力,大历都远超西域,本国地大物博,何必自降身价追捧他国的东西呢?
众人恍然大悟,胸中生出惭愧来。
他们生活优越惯了,自是没考虑过银子的问题,遇到好东西,新鲜玩意儿,也只想着高价买入手,很少考虑值不值,更不用说来自哪国了。
何况他国的东西,更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此刻想想,倒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萧珑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张脸羞得通红。
她知道自己方才冲动了,可她是无心的,哪里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