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过陈幺了,他怔了下,淡色的眼珠宛如剔透的冰晶。
他沉默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冷漠。
例如现在,他的脸色发白,腰肩有些瘦削,罩着他身上的光都成稀薄如影。
贺休紧张。
他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他还懊恼,但他不后悔:“老师……”
呼吸颤了下,连着眼皮。
大概就是除了视觉,其他的感官都被剥夺的感觉。
陈幺拉下的肩上的t恤。
他的肩很薄,蝴蝶骨连层白皙脆弱的皮肉,下延出完美肩骨。他很美,本来也应当很美的肩因为淤血紫青微微肿胀。
血管和皮肉都略显狰狞。
陈幺没去看贺休。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看。”
“我没事的。”
贺休蜷了下指尖,声音平缓:“这也可以说没事吗?”他似乎有些生气,“那什么才能算有事。”
贺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陈幺说过话,陈幺一直觉得贺休脾气很好,他有些错愕,想解释:“我……”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是觉得没事。
贺休比陈幺小,但比陈幺成熟,也能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我去拿冰。”
陈幺没动。
等贺休出去后了才松开攥着的手:“齐哥。”
他噘嘴,“他好凶哦。”
系统没理陈幺:“疼吗?”
陈幺想嘴硬一点,但在系统面前,他无法伪装自己:“好疼,又麻又涨,还火辣辣的。”
他形容,“好像有人拿火烧我。”
“怎么,你心疼我了?”
系统:“嗯。”
陈幺就顺嘴问了一声,他没指望系统能回答:“嗯?”他就跟哥布伦发现新大陆了一样,满是惊奇,“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嗯?”
他口不择言,“卧槽!”
系统:“……”
它又冷漠了起来,“闭嘴。”
陈幺又开始贩剑了:“哎呦,哎呦呦。”
“你是不是好爱好爱我啊。”
“真的看不出来耶!”
“但你死了这条心吧,人统恋是行不通的。”
陈幺是在贺休进来后闭嘴的,贺休在他身后,他看不到贺休,只能听到贺休的声音。
贺休取了个冰袋,他一路拿过来,手指上沾满了水汽,有些湿润:“有点冰。”
他俯身,声音轻而低沉,“老师。”
“麻烦您忍一下。”
炎热蝉鸣声喧嚣的夏、火辣辣的伤口、沾满水汽的冰袋,只有两人的练舞室。
贴上去的那一瞬间,陈幺下意识想逃,但又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