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北门,一排高耸的城墙屹立在那里,布满裂痕的石砖见证了它年代的久远,如一个历经人间沧桑巨人屹立在天地之间。
城外还有一条护城河,有五六米宽,平常都由守城士兵放下吊桥任行人同行,每天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已未和白烨约定在城郊的一处见面,现在他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安琪,慢慢行走走吊桥上。也许是年代久远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保养欠佳,总是感觉踩在木质的吊桥上有些不踏实,尤其是马车通过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是通常都被喧闹的人群遮住了。
推着安琪的轮椅行云流水般穿梭在人群之间,现在正是此处交通高峰期,比平常要拥挤很多几乎寸步难行,但是对于已未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光靠他那一身银白色的贵族服饰可以显示他的身份,行人往往都避着他走,在他的周围形成一圈真空地带。
不一会儿就离开了拥挤的人群,道路也变得宽敞起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周围静悄悄的,轮椅的轮子滚在地上发出“咕噜”的声音,再往前走就必须绕上小路了,这一段路比较坎坷,但是好在并不是很长,大概只过了两分钟,远远就望见了一辆马车停靠在一棵大树下,马刺的顶棚上正躺着一个人,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一顶草帽盖在脸上,好像在睡觉。
走近了,已经可以听到马的鸣叫声,看到有陌生的人来了,他们似乎也变得紧张不安起来。马车顶棚上的那个人掀起草帽,单手撑住马车顶棚一脚高高跃起,在空中做了一个前空翻稳稳当当落在了已未的面前,还特地做了一个看起来很绅士的礼仪动作,与他身上的平民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显得很滑稽。
“身手长进了不少嘛。”已未笑着说道,若是以前的白烨做这些动作还是会有一些吃力,但是现在已未从他的动作中挑不出一丝毛病,整个过程都十分自然。
“那是当然。”白烨骄傲地说道,俯下身子亲昵地摸了摸安琪的头“妹妹,半年时间没有见哥哥了想不想我啊?”安琪乖乖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抓住白烨摸着她头的手,脸色有些不悦地说道,“别碰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什么嘛,半年没见面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哥哥的?我说已未啊,我这不在的半年你是不是又在我妹妹面前说我坏话了?”白烨被安琪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先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手捂着心脏面色很憔悴,接着又把矛头指向已未,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久违的重逢的确让人感到喜悦,三个人嬉戏笑骂了一阵,“喂!你们还有完没完了!”马车中突然探出一个头来,深蓝色的长发上带着白色的纱巾,北方异民族人特有的挂饰,脸上打着淡妆,给她增添了几分素雅之气,就是这一句话把她的形象毁灭殆尽,好像是一个疯狂的邻家女孩,她是北方异民族的公主兮若,她四处张望着,好像十分紧张似的,但是又好像有些激动的神色在里面。
白烨出来圆场,十分古怪的语气说道“我的公主大人,早就跟您说过不要跟来了吧,以您的身份要是被帝国知道还不得派重兵围捕我们啊!”
“所以说快点啊!”兮若不耐烦地说道,“我先去睡觉啦,要是在我醒过来之前还在这里的话……你就等死吧!”
第一次看到兮若的时候,就是在那时已未和努马·塞卡见面的那个帐篷中,那时他刚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却发现床头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女孩,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还是装作昏迷,这个女孩就是兮若,她突然扭过头来,好像是发现白烨已经醒了似的,吓了他一大跳,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子,兮若一直盯着他看,白烨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兮若正看着自己发呆,差点没脸红了。本来以为这个女孩呆呆地挺可爱的,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兮若笑了起来,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但是白烨从她的笑容里体会到了深深的恶意。
兮若手里亮出一根银白色的长针,在白烨面前晃来晃去,看着近在咫尺的长针,白烨心底很害怕但是还是不敢动,就这么的……
后来到努马·塞卡这里历练的时候发现,只有在众人的面前尤其是努马·塞卡面前,兮若才表现的像一个公主,但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她完全就是一个疯丫头!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坏水儿。
白烨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扭过头正想要对已未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了一个包袱和坐在轮椅上的安琪。没办法,本来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已未,但是现在看来估计是没戏了,白烨直接把安琪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捡起包袱,“妹妹,你能跟哥哥说一下为什么已未这么突然要让你来我这儿吗?”回到马车上把安琪轻轻放在了座位上,白烨坐在她的对面,严肃地说道。
“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是因为上层给他的一些必须完成的任务,而且好像还很危险。”安琪面露忧色地说道,她从已未那里旁击侧敲也只不过得到了这些消息。
听到只有这些,白烨心底很是替已未担心,但是同时又为自己无法帮助他而感到愧疚,“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没有?”相比其他,白烨还是比较关心妹妹的身体状况。
“放心啦,已未哥哥已经把我治疗地差不多了。虽然视力还是没有恢复,但是我感觉比起以前已经好得太多了。”
“可是……如果停止治疗,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吗?”
“不会停止治疗的,已未哥哥说已经把我后期治疗的一些药物准备好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地教过我该怎么治疗自己,所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悬在喉咙眼的心终于是跳了回去,白烨打开了已未留下的那个包袱,一股草药的特殊香味扑鼻而来,一个信封从中掉落下来,白烨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但是马上就消失了,可能是已未要告诉安琪她的病情的一些注意事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