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百里的距离,很快他们就赶到偃军驻地,奚景恒率部下迎至驻地十里,脸黑如墨,拜见奚琲湛的语气冷硬而带着克制的怒意。玉息盛锦早已对奚景恒心如死灰,如今又过五年,以她的性格,死灰绝不会复燃,所以,对奚景恒今日种种表现,她唯一的触动便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阴晴不定的奚琲湛在见到奚景恒的刹那放晴了,表现出了对皇后的格外关注,连走路都怕她会被尘土给绊倒似的,一声一声“盛锦”黏腻得很,奚景恒的脸色在听到这两字时变得杀气腾腾,奚琲湛仿佛没看见似的,还跟玉息盛锦这样介绍奚景恒:“景恒是朕堂兄,我们是一个太爷爷的,这些年亏了景恒兄镇守我偃朝才得安宁,景恒兄实在是不可多得将才,而且为臣忠直为人厚道!盛锦,叫堂兄。”
这是要把奚景恒气到吐血身亡或者造反的意图吗?
玉息盛锦没奚琲湛那么幼稚,淡淡打个招呼:“霍王有劳,还没谢过霍王的救命之恩。”
奚景恒硬邦邦说了一句:奉旨行事。
驻地中早已安排好了奚琲湛和玉息盛锦的大帐,只不过一点不华丽,都是素淡颜色,休息了一个时辰,奚琲湛去阅兵,玉息盛锦独自待在帐中假寐,沙场那边不时传来的地动山摇的呐喊之声扰得她睡不着,索性起身打算去瞧瞧那威武阵势。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披坚执锐,秣马厉兵训练出来的,非玉宁那些乌合之众能比。眼见天已擦黑到了饭时,奚琲湛命散了,众将领也被他遣散。玉息盛锦本也想溜了,却被奚琲湛一句“不服的话朕就再陪你练回拳脚,不过,朕仍旧不会让你。”给留住了脚步。
趁着夜色掩护,玉息盛锦又往近挪动了下,见奚琲湛奚景恒两人对面而立,虽瞧不清表情,两人之间那不善的气息却可以感受得到。
听这意思还不是第一次开打?她还真不知奚景恒有这么大胆子敢跟奚琲湛动手!
未等她思量完,只见两人身影已缠斗在一起,边打还边吵,奚景恒声音满含怒气:“奚琲湛,你欺人太甚!”
奚琲湛倒轻巧:“朕如何欺你?说来听听?”
奚景恒一剑刺过去,被奚琲湛斜斜躲开,奚景恒手下攻势愈猛:“你夺我妻子,污我名声,干涉我霍国后宫,杀我大臣,哪样不是欺人太甚?”
干涉霍国后宫?什么意思?是说奚琲湛和苏盛锦有勾搭?玉息盛锦冷哼一声,奚景恒这种男人,果真就是欠欺负。
奚琲湛大笑,边闪躲边问:“夺你妻子?可笑?你妻子已被害死,苏盛锦不复存在于世,哪个是你妻子?还有,你后宫贱妇与晋王联手谋害苏盛锦,是先皇下令抄斩,与朕有个屁关系?你不要算混了账。”
“你迎娶西域女人,为何改名盛锦?这难道不是污我王后的名声?”奚景恒一味猛攻,奚琲湛仍旧轻快闪避。
奚景恒后宫与晋王联手?玉息盛锦将奚景恒几个妃子在心里过了过,不说哪个长了能跟跟晋王联手的脑子,就是容貌也不值晋王一瞥,况且她是进京之后如鱼肉在俎,晋王要有什么样普爱的胸怀才能跑去和奚景恒后宫联手?
信口雌黄之词也!
奚景恒的问题玉息盛锦也问过,奚琲湛不要脸的给了她那样的答案,她就不信奚琲湛还敢说一次。
“朕爱她!”
这句话惹得奚景恒更怒,下手更加迅速,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玉息盛锦只觉眼前一片混乱,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动作颇有些不自在的退回了大帐,大帐里,元宝正哄普兰玩,请过安,元宝小心翼翼问道:“娘娘可是凤体不适?脸有些红,可是发了烧?要不要奴婢去传太医?”
玉息盛锦这才一摸脸,果然有些热,想必颜色也过于招摇,否则不会引人怀疑,是以,玉息盛锦虽想问元宝当年奚琲湛都干了什么,但又怕这成了精的胖子猜出什么是以忍住没问,推说自己刚出去走了走,热的,灌了一大茶碗的水。
待元宝哄了普兰到另外帐中去睡,玉息盛锦有些紧张,总是不自觉看向门口,也说不清自己是盼着奚琲湛回来还是怕他回来自己不自在,纠结了许久,奚琲湛才笑嘻嘻掀帘进来,玉息盛锦腾的一下站起,奚琲湛不解的看了看她,她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动作太过反常,于是在袖中捏了捏手力图做出平日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