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难受……”他的嗓子显然是水肿得不行,声音像是从细缝里钻出来的嘶哑,听得人好生怜惜。
只是他这一开口,调查员们都坐不住了:“你能开口,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鹿柴还没来得及惊慌起来,齐路遥便一个相当不善的目光撇去:“他不能说话。”
这毫不讲理的气势,瞬间就把调查员们给镇住了,几个人面面相觑,总算是撺掇出个冤大头出来和齐路遥对线。
冤大头:“请问你是……?”
“鹿柴的主治医生。”齐路遥又重复了一遍,“他状态很差,不能说话,也不能被打扰。”
调查员们看着这再明显不过的赶客势头,也纷纷面露难色。
齐路遥没给他们眼神,只是冷声问着:“他的状况有多少人关心你们应该知道,如果他身体再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能负责吗?”
从开口到把人轰出门,几乎就是风驰电掣的速度,等病床上的鹿柴缓过神来,病房里已经彻底空了下来。
高烧让鹿柴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他透过蒙了水汽的眼,看见齐路遥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就这样检查着各项仪器的数值,又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他认真得像是在检修精密仪器,一丝不苟,却体会不到一丝对待活人的温情来。
鹿柴望向他的眼神木了木,似乎是不受控地便流出泪来。
齐路遥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半晌才有些疲倦道:“抱歉。”
鹿柴有些困惑地抬起眼,他的思维有些凝固住了,只觉得划在脸颊上的泪珠都有些烫热:“什么……?”
齐路遥轻声补充道:“把你一个人留在那边。”
鹿柴闻言,只是觉得鼻尖一酸,泪腺再次崩溃起来。
“夏星河他……有努力去找你。”齐路遥眉头微蹙,“我是说,还有很多人关心着你的安危。”
鹿柴闻言,只是苦笑了一声,有些艰难地翻过身去,背对着齐路遥。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才闷闷道:“我知道的,谢谢老师。”
齐路遥的目光垂向地面,他再次把双手藏进口袋里,起身准备走,但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鹿柴的背影轻轻滞了半秒,继而又放松下来:“没有。”
他轻声重复道:“没看见。”
齐路遥联系隔壁胸透室的路上,刚刚好碰见夏星河和晏青带着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隔壁的会议室。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夏星河的目光不可避免地与齐路遥相接。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活下去。”
那句魔咒适时地在脑海里回荡开,齐路遥的面色骤地冰冷,紧接着绝情地撤开了目光,匆匆快步离开。
会议室内,夏星河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便迅速调整好状态,开始回头清点人数。
——这是一支成分很多元的队伍,似乎有军校还没毕业的alpha,也有很多愣头青似的o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