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慕压着心底的难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为着这事,皇后被夺权的事都显得没那么喜庆了。
唐晓慕垂头丧气地回到宣王府,季修睿见她这样,眉头微蹙。
“怎么不高兴?”他从床上撑起身子,声音微微沙哑,像是才醒。
唐元明的事暂时无解,唐晓慕不想让季修睿跟着难过,没有多提,而是把皇后的事说了。
季修睿并不意外,仍旧在意唐晓慕为何闷闷不乐。
有人惹她了?
可有仇的话,他家王妃通常当场就报了,不会在心里藏那么久。
季修睿思索片刻,猜到了唯一一个可能:“在想你父兄?”
唐晓慕点点头,抱着侥幸问:“漠北有消息吗?”
季修睿摇头。
唐晓慕失望地低下头去。
季修睿算着时间:“应该快有消息了,再等等。”
唐晓慕点点头,没有再让自己沮丧下去。
秋梨进来送了药,季修睿仍旧是一口喝着。唐晓慕忽然想起他九岁那年落水后,是不是也这样一口口喝着风寒药。
她想得有些出神,被季修睿察觉:“怎么了?”
四下无人,唐晓慕压低了声音说:“我今天问了姑母当年我揍太子的事。”
季修睿喝药的动作一顿,捧着碗,似是有些忐忑地望着她。
唐晓慕走到床边坐下,声音更轻,神秘兮兮地问:“你跟我说实话,当时到底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入太液池,还是太子故意松开你的手,才让你摔下去的?”
她与太子无冤无仇,没必要在这上面故意诬陷他,她说得那些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可季修睿为什么要给太子打掩护呢?
如果有人骗她会拉住她的手,结果关键时刻故意松开,害她落水,唐晓慕把这人往水里丢十次都不解气。
望着她探究的目光,季修睿的思绪慢慢回到十一年前。
是故意松手,还是不慎手滑,其实很好分辨。
太子是故意松手,季修睿一直都知道。
他也曾想说出真相,想要一个公道,可当浑身湿透的他被侍卫送回去之后,所有想说的话都消散了。
他至今都记得花梗打在身上的疼痛。
记得母妃厌恶的眼神与不屑的言语。
荷花入不了她的眼,她只想要她的黄金屋与象牙笏。
被她一遍遍用花梗鞭笞的时候,季修睿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果死在太液池就好了。
是不是太子故意松手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