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主帅通敌,没有勒令迎击,不会造成这样的惨败。
提到军营,唐晓慕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拨开层层迷雾,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画面:“这不是北固城!”
她从座椅上站起,抢过季修睿手中的画册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从漠北回来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王妃,这的确是北固城,您看城门上还写着名字呢。”
画册第一页就是高大巍峨的城门被投石机砸塌后轰然落地的画面,写有“北固城”三个大字的门楣就在碎石的最上面。
但唐晓慕确定这不是她生活了十一年的北固城。
“北固城周围没有特别高大的山脉,城墙又高,你们在军营里不可能看到山脉。”唐晓慕将画册翻到画有军营情况的那几页。
侍卫们办差尽心,不管是高大如山峦,还是细小如酒幌,只要有,就都会画下。
军营那一页的东侧,清清楚楚画着一道层峦叠嶂的远山。
“这是漠北东侧的太行山,北固城的城墙极高,挡住了视线,就是我爹爹那么高的个子坐在马上,都看不到这山脉。”唐晓慕的语气愈发肯定。
两个侍卫仔细回想:“可属下当时的确看到有山。”
另一人附和:“兄弟几个都看到了。”
唐晓慕又将画册仔细翻看几遍,不可思议地说:“你们去的不是北固城,而是朔州。如果是北固城,城中央不远处就是将军府,那里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但朔州的城中央是个集市,周围是二层楼的客栈、酒楼和茶肆,用来给来往商人落脚。”
唐晓慕将上画册只给他们看,“你们看,这些建筑虽然被烧了,但还是有些地方能看出是两层楼的。但将军府周围全是一层楼的民居,不允许有这种二层高的小楼,以免被细作盯梢或暗箭伤人。”
侍卫大惊:“可我们一路都是沿着路标走的,城墙上还有北固城三个字,怎么可能是朔州?朔州在北固城的东边,我们没走那条路。”
季修睿看着言之凿凿的唐晓慕,电光石火间想到什么:“你们出幽州后,往哪里走的?”
侍卫如实道:“往北走。看到界石,我们就继续往北走,直到看到了这座城池。”
“若界碑有错呢?”季修睿将画册拿回来,翻到第一页,指着城门上的“北固城”三个字,“为什么你们要在这三个字下面加这道阴影?”
第一眼看到时,季修睿只以为是单纯的光线原因。但如今听到唐晓慕的话,他想到另一种可能。
画图的侍卫一愣,仔细回想,怔怔道:“当时看见的时候就这样,上面都刀刻斧凿的痕迹,属下还以为是两军对战时留下的。”
“不,是因为这三个字是新刻上去的。老城门所用石料特殊,历经多年风吹雨打,大多已经成型,短期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图中这块写着‘北固城’三个字的城楼石料应该不是大周城门的规格,才会在刻字一段时间后产生这样的痕迹。”季修睿说出结论,看向唐晓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