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固城之事着实令人震惊,要不是如今的来人是唐元明的亲卫,京城恐怕没人会信这么离奇的事。
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询问具体情况,小将一五一十把事情说明。
皇帝眉头紧锁,望着奏报上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沉默不语。
唐元明详细写了这次北固城被围困与朱东宇叛变之事,奏报很长,皇帝没心情去看,只觉得头疼。
太后含笑望着他,等皇帝难受得差不多了,笑盈盈道:“还是皇帝圣明。在朝上与睿儿唱了一出双簧,让反贼以为朝廷真的不管漠北了。等到他们放松警惕,再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皇帝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他知道太后在给他递台阶,但要是下了这个台阶,他往后就没法再拿这事惩治抗旨的季修睿与唐晓慕。
可要是不下这个台阶,就相当于当众承认自己放弃了北固城与那十万人的性命。
这个错误甚至可能颠覆整个大周。
若是被史官记下这一笔,他可就遗臭万年了。
尽管心中再不情愿,皇帝只能接下这个台阶,露出尴尬的笑意:“是睿儿自己聪慧。”
太子愕然。
那天早朝时剑拔弩张成那样,竟然是父皇和七弟在演戏?
怎么都不跟他这个储君通气?
众朝臣各个都跟个人精似的,也不管这事究竟有没有皇帝授意,在乔太傅一声“陛下圣明”的呼喊下,纷纷起身向皇帝行礼道贺:“陛下圣明!”
皇帝端坐在高位上,脸上的笑意勉强而难看。
他当初就不该心软,不该同意太后将唐晓慕嫁给季修睿。
他好好的儿子,都被唐晓慕带坏成什么样了?
不管皇帝心里怎么想,明面上唐晓慕和季修睿有那么大的功劳,必须重赏。
圣旨还在路上的时候,季修睿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
可他仍旧强撑着,不让唐晓慕看出半点蛛丝马迹。
战后事务一样繁杂,唐元明和唐泽旭修整一晚后,很快再次忙得不见身影。
季修睿的嗜睡加重,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唐晓慕不在,他的心空荡荡的。
青竹照例守在院子里,见季修睿站在门口四下张望,青竹上前道:“王妃去刷马了。”
这是与坐骑培养感情的一种方式。
季修睿披上厚重的大氅,朝马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