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慕照做,将药瓶递给裴霜。
里面是一瓶透明的液体,盖子一打开,就散发出一股极为刺鼻的味道,正是不久前唐晓慕在裴霜院子里闻到的那股味道。
裴霜将瓶中液体倒在发黑的指骨上,没一会儿,黑色的地方竟然变成了紫色。
“看来是中毒了。”裴霜很肯定地说。
他把盖子合上,阻止这股刺鼻的气味继续蔓延,跟唐晓慕解释,“声声慢是剧-毒,内服外用都能致死,哪怕只是沾到一丁点,这些毒也能渗入骨头。既然你们推测毒-药是从翡翠手里流传出去的,那她很有可能在拿药或下-药的时候,不慎沾到了声声慢,才会在手指上留有痕迹。”
“可这样还是不能查出是谁下-毒。”唐泽旭愁眉苦脸,“慕慕,你打算怎么办?即使有这枚玉坠,太子也能说是丢失了,做不成铁证。”
唐晓慕却在这一瞬间想通了全部关窍,狡黠地冲他眨了下眼:“山人自有妙计。”
……
唐晓慕回到宣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季修睿刚醒来不久,正倚在床边皱着眉头喝药。
见到唐晓慕,他放下药碗,蹙着眉头说:“苦。”
唐晓慕听他语调怪可怜的,洗了手坐到他身边。
“良药苦口,忍一忍就过去啦。”她温声哄季修睿,重新端起药碗,一勺勺给他喂药。
苦涩的药汁似乎在这一瞬就成了甜的。
季修睿喝着药,唐晓慕简要将今日的情况说了。
季修睿换上外衫,在外间取了那枚玉坠仔细查看,皱眉道:“的确是太子的东西。但以他的谨慎,很可能早就找了枚一模一样的顶替,亦或是提前报了丢失。”
唐晓慕不急不缓地说:“那你先听一下我的推测。要是推测的方向没错,咱们再商议接下去的事。”
季修睿点点头。
唐晓慕推测:“我猜翡翠很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下看到谢贵妃给皇帝下-药,才注意到这东西存在。身为贴身宫女,只要她有心,十有八-九能找到这东西的藏在哪里。这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能拿到毒-药。”
季修睿仔细帮她甄别推测中有无漏洞,确定没有,才微微颔首,示意唐晓慕继续。
“翡翠一心想往上爬,肯定不知道这是毒-药,否则一定会借此揭发谢贵妃,从而在陛下那里获赏。四皇子说过,翡翠第一次去找他被拒后,曾放言让他等着,说他早晚会答应。翡翠一个宫女,能有什么把握说服四皇子?”唐晓慕问。
季修睿分析下去:“除非她手里有四哥的把柄,而且是不容他否认的铁证。但如果证据确凿,她当时就能说出来,不必拖延到皇后的千秋宴。但一直到千秋宴才动手,说明她的这个把握,必须在这天才能起效。”
唐晓慕点点头,接口道:“千秋宴与平时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天宫宴,皇子与百官都在场。但翡翠如果是想当着百官的面逼迫四皇子认下她腹中胎儿,也不可能。她只是一个宫女,不可能她说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四皇子或许会因此名声受损,但拿不出铁证,他就可以坚持自己冤枉。而且翡翠如果是这个打算,以她接连勾引你和四皇子的决心来看,是个豁得出去的女子,不会拖延到宴会快结束了还在后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