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季修睿。
他不敢抬头去看季修睿的神色,颤抖着声音说:“奴才有幸随行。”
季修睿的唇动了动,才发出声音:“把父皇遇上我母妃的事再说一次。”
石忠一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这件事的真相是桩绝对的丑闻,若是说出来,他不一定有活路。
石忠决定装傻:“贵妃娘娘当时父母双亡,前去海宁城投奔做生意的舅舅。谁知舅舅、舅母嫌她多事,将人赶了出去。娘娘走投无路便想跳河自尽,幸得陛下相救。两位一见钟情,娘娘就随陛下一道回京了。”
季修睿剑眉紧蹙,却还是耐着性子等他说完。
唐晓慕不放心他一人入宫,把知晓内情的苍柏派过来随行。
此刻苍柏观察着季修睿的脸色,猜到他肯定不想听见这番假话,怒斥石忠:“殿下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会贸然把你喊来回话吗?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不说实话,我一刀废了你!”
石忠一颤,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只是个奴才,奴才……”
“实话。”季修睿不耐烦地打断他。
石忠看着宫中各位主子长大,对几位皇子的性格也算了解。
诸位皇子中,魏王最随和,宣王却可靠。
季修睿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无故去为难旁人,但他若想办成一件事,谁也挡不住他。
此刻他的身家性命都在季修睿手中,石忠不敢再糊弄过去,只能颤抖着道:“娘娘一开始……不是自愿入宫……”
季修睿袖中的拳头握得更紧,因身体康复而红润的脸色此刻再次苍白如纸。
苍柏深知季修睿的性子,吩咐石忠:“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石忠见季修睿听见前面的话都没有太大反应,猜到季修睿肯定早就知道这事。他若再隐瞒下去,也是自讨苦头,便认命般全说了。
“娘娘与陛下是在那一年中秋灯会相遇,陛下对娘娘一见倾心。娘娘当时并不知道陛下的真正身份,只以为他是北方过去的一名小生意人。得知陛下家中已有正妻之后,娘娘不愿做妾,当晚便想与陛下一刀两断,但……”石忠说到这里,偷觑了眼季修睿的脸色。
昏暗的烛火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却分外觉得胆寒,“但陛下不许,于是便将娘娘带去了当时下榻的院子……再后来,娘娘就跟着陛下回京了……”
当着季修睿的面,有些话石忠实在是难以启齿,只能这般含糊过去。以季修睿的聪慧,石忠知道他只要听个开头,便能猜到事情的全貌。
石忠不再出声,屋内安静得可怕。
季修睿立在殿中,晃动的烛火打在他脸上,俊秀的面容冷俊而凌冽。
随侍在侧的苍柏和跪着的石忠都下意识放轻呼吸,就怕这个时候惹得季修睿不快。
像是过了一整个甲子那么久,季修睿才冷冷开口:“他强-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