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轻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远唇角浮起一点弧度:“换回你平日的妆扮便好,无人敢欺负你。”
简轻语干笑:“其实不去了也行……”
“难得你想出门,去换衣裳。”
陆远开口打断。
“可是……”
“好浓的药味,”陆远突然转移了注意力,蹙起眉头问,“你吃药了?”
“我我我吃了点补气养身的药!好了你先出去我这便去换衣裳。”
简轻语说完直接把他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然后慌里慌张地将药碗藏到了床底下,这才匆匆去洗脸上的粉。
一刻钟后,她换好衣裳,又以面巾遮脸,又确认药碗已经藏好,这才跟着陆远出门,只是一直到快上马车时,她仍在垂死挣扎:“要不还是不去了吧,今日东湖定然人很多,万一遇到熟人被认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走走,不会有事。”
陆远安抚。
简轻语撇了撇嘴,正想再劝,陆远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这几日心情不好,我很担心。”
简轻语愣了一下,茫然地抬头看向他。
陆远沉静地与她对视:“我知道你有心事,既然你不肯说,我便不追问,但若有一日想说了,一定要告诉我。”
“……嗯。”
简轻语心里泛酸,却依然没有将身孕一事告知。既然这个孩儿注定留不住,那愧疚与自责由她一人承受便好,何必再多拖一个人下水。
陆远见她眼角微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近来真是愈发爱哭了。”
“我才没有。”
简轻语嘟囔一声,扎进了他的怀中。
陆远安静地揽着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马车很快到了东湖,还未停下时,简轻语便听到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卖声,本来没什么兴致的她突然精神了些,撩起车帘一角往外看,当看到热腾腾的蒸饺出锅时,她当即扯了扯陆远的袖子:“我要吃那个。”
“嗯。”
陆远见她心情好了些,表情也有所缓和。
车夫找了个僻静处停下马车,简轻语立刻拉着陆远往蒸饺摊跑去,要了一屉饺子和一碗白粥。
“我们两个吃一份,留着肚子去尝尝别的。”
简轻语说着,夹起一个蒸饺喂到陆远嘴边,陆远乐得接受投喂。
今日陆远穿着简单的青衫,头发用布带系着,完全一副清俊的书生打扮,叫人丝毫联想不到锦衣卫,而这附近的小摊只有平头百姓喜欢,达官显贵即便来了东湖,一般也不会往这边挤,是以不会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
两人难得这般轻松自在,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完了蒸饺,便开始分食同一碗粥。简轻语今日胃口不错,陆远只象征性地尝了一口,便将剩下的粥都给她了,她也毫不客气,直接喝完了一大碗。
看着见底的碗,陆远唇角浮起:“不是无甜不欢?何时也喜欢寡淡无味的白粥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喜欢了。”
简轻语不好意思地笑笑。
陆远伸手揩去她唇角的米粒:“这一点倒与我很像。”
简轻语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平日也喜欢喝粥,再想想自己为何突然改变,脸上的笑顿时勉强起来。
她的情绪变化太过明显,陆远蹙了蹙眉,却没有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