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看丈夫的心偏向外人,为女儿抱不平道:「什么冤枉?难不成雅燕会诬赖她是小偷?」
在二太太的心里,赵芙龄只是个下人,比起下人说的话,她当然更相信女儿说的。
「我看,还是双方把事发经过好好说清楚,让世子定夺吧。」一直没出声的穆谨熙开口了,看向穆淮恩,寻求他的同意。
穆淮恩点了头,「也好,那到厅里说吧。」
一行人移步到一间花厅里,二老爷原想跟去,穆淮恩考虑到他身子有恙,请他回房休息。
穆雅燕再次抢先说起事发经过,从前天二老爷请赵芙龄做菜说起,到她请赵芙龄进房里夸奖一番,不想赵芙龄离开后,她的耳坠子就找不到了。
穆雅燕省略了要赵芙龄为二房做菜的那一部分,指控道:「总之,赵芙龄就是小偷!」
换赵芙龄说时,她捂着脸假哭起来,不只把穆雅燕省略的那一段补上,还加油添醋道:「世子爷,前天奴婢领完二老爷给的红包要走了,却被大小姐请进房里说话,大小姐要求奴婢每天都要来二房煮三餐,奴婢表明自己是世子爷的厨娘,每一天得绞尽脑汁为世子爷变化菜色,还要竭尽所能用心的为世子爷做好每一道菜,恐怕分身乏术,说完后,大小姐就生气了。」
她居然都说出来了,而且还说谎!穆雅燕脸都绿了,看不惯赵芙龄装可怜胡说八道,恼火的截住她的话,「赵芙龄,你少装了,什么绞尽脑汁、竭尽所能的做每道菜,你明明是贪财的问我,一个月要付多少钱聘用你,还说得先讲好条件签合同才妥当。」
赵芙龄并没有否认,「敢问大小姐,在侯府里工作的下人们,哪个是没领月钱做白工的?大家都是要过生活的不是吗?府里又有哪个下人没有签合同呢?」
赵芙龄说得合情合理,反而让穆雅燕语塞了。
她继续卖惨,朝穆淮恩大喊冤枉,「世子爷,大小姐说有证人看到奴婢拿了那个耳坠子,但奴婢让她搜身、搜房间,却什么都没有,奴婢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执意说奴婢是小偷,会不会是因为奴婢拒绝为二房做菜,惹恼大小姐了,大小姐才……请世子爷帮奴婢评评理,还奴婢一个清白啊!」
赵芙龄这翻话表明穆雅燕是逼迫她不成,进而栽赃她是小偷。
这就是赵芙龄故意加油添醋的目的,她知道穆雅燕一定会反击,指控她曾提出签合同一事,这反倒让众人知道前因后果,穆雅燕恶形恶状的要她做白工,被她拒绝,有动机诬陷她是凶手。
「雅燕,真是如此吗?」
当穆淮恩冰冷的目光袭来时,穆雅燕咽了咽口水,才后知后觉的惊觉自己竟成为有意栽赃赵芙龄的凶手,她无助的望向娘亲,见娘亲眼底有了质疑,大哥也一脸责怪的看着她,令她陷入心慌。
「不是的,我没有陷害赵芙龄,我是真的有证人,只是一时找不到证据,一定是被她藏在某个地方……大哥,请相信我……」
「传证人来。」穆淮恩只说出这一句。
阿双很快被找来,一进来就被穆淮恩不怒而威的气势震慑住,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世子爷,奴婢都是听采玉的话行事的,奴婢不是存心害赵姑娘的……」
此话一出,穆雅燕脸一青,马上唤来采玉,要她说清楚。
采玉背脊发冷,害怕得很。其实在看到世子爷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失败了。
赵芙龄不是什么圣人,存心多说一句,「采玉,我知道你嫉妒我可以当世子爷的厨娘,住在世子爷的院落里,但你怎么可以这么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啊。」
穆雅燕一听,终于知道自己是被丫鬟给利用了,她瞪向采玉,恨恨地挥手打了采玉一巴掌,「采玉,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竟为了这点私心利用我,找假证人说赵芙龄偷了我的耳坠子,说的煞有介事,害我当真,在大哥面前闹出这种笑话。」
采玉捂住疼痛的脸颊,这时才知道害怕,赶紧跪在地上,抱住穆雅燕的脚求饶,「小姐,是奴婢错了,看在奴婢侍候您多年的分上,饶了奴婢一回吧……」
「滚!」穆雅燕一脚踢开她。
采玉往后滚了一圈,一个青绿的耳坠子从她的袖口里掉了出来。
真相清清楚楚的摊开来了,穆雅燕遭身边信任的大丫鬟利用,说起来也是个受害者,但看在二太太眼里,女儿简直愚笨极了才会受到丫鬟利用,不只显示她这个母亲无能,教导女儿无方,也影响到二房的颜面与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威严,丈夫知道后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二太太更是气恼女儿谁不动,偏偏动到穆淮恩看重的厨娘身上,让她这个长辈在穆淮恩面前大失脸面,也让儿子在穆淮恩面前矮了一截。
二太太担忧的看着儿子,长年以来,众人总是将她儿子拿来和穆淮恩相比,明明她的儿子才貌俱全,样样不输给穆淮恩,偏偏穆淮恩赢了一点,他运气好,生来就是继承人,这让她相当不服气。
她甚至责怪起丈夫来,丈夫排行老二,无法继承侯府就算了,竟胸无大志,担任个四品文官就知足,也不会为儿子奔走,看能不能让儿子再往上升,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心,努力想让儿子享有荣华富贵。
相对于二太太将心里的怨怼都表现在脸上,穆谨熙是一脸平静自若,只有些许情绪,从眼中一闪而逝,怪妹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