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蔷深吸了口气。虽然她知道方宸爱她,可是这么坦白的表白,还是第一次。迎蔷眼眶蓦地发热,柔肠百转,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好拿其它的话遮掩:
&ldo;我想,你不会只是来要手表的吧?&rdo;
&ldo;当然不是。&rdo;方宸温柔地拂着她的发丝,&ldo;我来带你回山上。&rdo;
迎蔷怔了怔。
&ldo;我没说要去。&rdo;
&ldo;你嘴里没说,可是心里说了。&rdo;方宸笑道。心疼于她的泪眼,想逗她笑。&ldo;你知不知道,eddie自从见过你之后,每天都问我,那个女人呢?那个漂亮的女人呢?他要是看见我空手上山,会咬我的。&rdo;
迎蔷的泪卡在眼眶中下不来,她知道方宸是不想让她哭,她也知道方宸总有能耐不让她哭。
&ldo;你少编故事了。&rdo;
&ldo;我不骗你,&rdo;他编故事编得极认真:&ldo;还有kitty,它长大了呢!早已经不需要奶瓶,可以吃固体食物了。我只要一跟它说,记不记得曾经抱过你的那个女人?它就会立刻在我身边跳跳跳。&rdo;
关于方宸的瞎扯,迎蔷是打死也不信。可是讲到kitty,她立刻满心都是怜惜。那只小麝香猫,她亲手喂过它的。虽然那几天只是她生命中短短的一段,但那种有意义的生活,真是令她向往而怀念。
&ldo;你要是再不上山,&rdo;方宸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ldo;再过不久,kitty过了母亲照顾的时间,琪琪的脚也恢复健康,我们就要把她们一起放回森林去了。&rdo;
迎蔷心一动,她叹:
&ldo;你在煽动我。&rdo;
&ldo;我是在煽动你。我来就是为了想把你带走,&rdo;方宸的眸子忽然变得又深刻又笃定,充满着坚决的光芒。&ldo;否则你以为我来干什么?参加你跟杨景康那小子的婚礼?&rdo;
&ldo;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rdo;迎蔷自暴自弃地再叹:&ldo;你不是不清楚的,我妈……&rdo;
方宸让话在脑子里停顿了一下,才说出来:
&ldo;第一次跟你妈沟通是半年多以前吧,因为你的骨髓移植。曾经,我觉得她很可悲,因为她是那么样地不相信人、那么样地把别人隔绝在外。&rdo;方宸很诚实地就说了。&ldo;于是我也曾经好奇,她女儿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否也很可悲?还是变得跟她一样可悲?&rdo;
&ldo;现在你看见了。&rdo;迎蔷自嘲地。
&ldo;你不一样,&rdo;他热切而诚挚地:&ldo;你在改变,你在寻找。迎蔷,你可以做你自己。迎蔷,别以为你嫁给景康就算报答了母亲,你能保证你跟景康一辈子幸福快乐?万一到时候不是这么一回事,你离婚,或者发生了其它的事,你想你妈还可能开开心心的跟你说很好很好?&rdo;
迎蔷猛地抬起头来,带着某种震撼的情绪凝视着他。方宸的这些话,跟父亲一直告诉她的几乎一模一样。难道,所有人都看清了事实,只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也老早就决定了某些事,只是表面上的她,不肯承认而已?
她刚去找过父亲,除了想对父亲和于阿姨说出心中的话,其实在那时,她对自己的爱情也早有了认知吧?只是她一直压抑着,拒绝相信自己,而方宸这么莽莽撞撞地冲上台北,教她措手不及,却也一下子教她终于撤走了防线。
方宸的声音还在耳边,他说:
&ldo;你知道么?如果失去了你,我永远会想到,曾经有个女人介入我的生命,却又不肯给我机会跟她厮守……这怎么样我都不会甘心,你懂不?&rdo;